亞瑟說過,海涅的憤怒很純粹。
海涅當時不理解那是什麼意思,但現在懂了。
他的憤怒就像一根火把,筆直地向上,火焰明亮安靜。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何時憤怒,因何而怒。
但巴裡的憤怒是渾濁的。
那不隻是他的怒火。
是成千上萬、無數團無名之火的融合。
巴裡當初第一次覺醒暗影天賦,整個人被暗影能量浸潤時,這顆憤怒的種子就埋藏在了他內心深處。
它們潛藏在暗影之中,顏色各異,甚至彼此吞噬、傾軋。
一旦燃燒,它便無邊無際地蔓延,焚燒一切理智和耐性。
在巴裡的前半程人生中,即使他竭力控製情緒,這股憤怒也無時無刻不在乾擾他的判斷,這才最終導致了他離開北地,來到麥卡拉山區。
在這裡,他感受到了久違的寧靜。
而此刻,當屬於海涅的火把被這一團駁雜的火焰包圍時,二者涇渭分明。
海涅有種明悟。
隻要自己一個念頭,二者就能融合,他也能從中得到強大的力量。
這不是臨時的增幅,而是永久的提升。
但作為代價,他也要背負這些情緒。
他沒有這麼做。
他隻是扮演、體驗巴裡的憤怒。
於是駁雜的怒火盤踞在火把的周圍,咆哮著升騰而起,形成一團巨大的火苗。
強大的力量瞬間加諸全身。
巴裡的身份“覆蓋”,使得海涅短暫獲得了這座巢穴的支配權。
現在,他是巢穴的主人。
漆黑的絲線為他編織了一襲華美的領主長袍。
同時手裡也多了一柄冒出漆黑濃煙的法杖。
他感覺到自己的全屬性得到了全方位的提升。
這是全盛時期的巴裡·吉蒂勒三分之一的力量。
至少是五級,甚至更多。
可惜他不是假麵騎士,變身沒有無敵幀。
被逼退的銀翼已經重新衝了上來,不留給他消化的時間。
銀翼的兩隻手都變成了鳥類的利爪,速度之快,足以令四級的夏老師汗顏。
海涅空有五級的屬性,卻沒有與之匹配的知識和法術掌握。
甚至於他也沒來得及積攢足夠的戰鬥經驗,隻能循著強大感知帶來的本能倉促抵擋。
匆忙之間,他隻來得及舉起法杖。
鐺鐺
清脆的聲音從金屬法杖上傳來,力道之大,讓海涅差點脫手。
“媽的,給你臉了!”
儘管竭力維持理智,但海涅還是感覺自己像個炸藥桶,一點就著。
隨著他被激怒,就更加“入戲”了,於是力量又增強了幾分。
感覺手裡的金屬法杖都變得有些輕,海涅忽然悟了!
我特麼為啥要當法師呢?
貫徹憤怒的最佳做法難道不是直接抄家夥打他媽的嗎?
他把法杖和身上的長袍都扯了下來,一股腦丟給衛殿鳶。
巢穴內充盈的死氣掀起一陣風浪,朝著他彙聚過來。
瞬間在體表彙聚成覆蓋全身的盔甲。
與此同時,他手裡也多了一麵趁手的盾牌。
還是這個帶勁!
要怪就怪捉羊同學,平時看他拿盾牌糊人臉實在是太特麼解氣了。
“來啊,你這個卑鄙小人!”
海涅大叫一聲衝了上去。
鐺!
這回輪到銀翼被大力打的倒退兩步。
他一臉驚愕。
這……
這不是個亡靈法師嗎?
…
銀翼帶進來的那群人也聽到了下麵的動靜。
他們第一時間就想衝下來。
“V,攔住他們!”
海涅像個反派boss一樣大喊道。
東北術士早就憋壞了。
大boss摸不動,對付雜魚可是一點兒問題沒有。
即使他隻會暗影烈焰這一個技能,但絲毫不影響他把火氣撒向這些看守。
畢竟這技能有九級啊!
他差的就是基數,而現在這件陰森的長袍和詭異的法杖彌補了基數不足的缺陷。
於是衛殿鳶搖身一變,成了一個四處潑灑黑炎的縱火犯。
原本被夏老師戲稱為“暗影毛毛雨”的技能也在增幅下擴大了一圈範圍。
暗影火雨的青春版·暗影小雨。
綿密的黑色流火堵住了伊萊蒙特砸出的大坑。
凡是敢越雷池一步之人都會受到暗影烈焰的無情炙烤。
…
銀翼越打越憋屈。
他的長處是速度和瞬間爆發能力,對付施法者是一把好手。
然而對手彆的不會,格擋防禦倒是有模有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