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戰場?
哪裡開戰了?
(注:我那時就該意識到的,這群長耳朵的猴子在爭奪屬於領主的獵場。)
…
大約200天後。
第五輪實驗雖然失敗了,但比起上一次的“勉強成功”,這次的結論更令人欣喜。
我已經可以確認,牧樹人的夢境學派與通靈法術存在大量相似之處。
果然,任何涉及靈魂的法術最終都隻有兩個歸宿。
一個是暗影界,一個是冥界。
精靈的守護者是通靈師。
黃金之民的賢者是通靈師。
矮人的石語者也是通靈師。
盧庫人的聖墓裡安眠的所謂‘英魂’和亡靈有什麼區彆?
無非是包裝罷了。
…
第十輪實驗結束。
薩貝利亞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壞消息是變形者被視為邪惡,遭到了水銀森林高層的驅逐。
不過他已經找到了解決的方法。
他保證這一天才的構想會被寫入牧樹人的典籍,成為支柱學派之一。
這種人就不應該信仰什麼自然、什麼生命、什麼自由的風。
他就應該是冥王的追隨者。
至於好消息……
他洋洋得意地告訴我戰爭結束了。
精靈獲勝了。
他們搶下了這片森林,並且給它換了名字。
我從未如此憤怒,以至於籠罩在我周圍的死氣都染上了黑色。
但薩貝利亞在笑。
他仿佛無比期待這一刻。
我忽然明白了。
他果然也是一名通靈師!
難怪他有如此天才的想法,他知道我需要什麼,提供的素材完美符合我的要求……
被負麵情緒浸透的活人靈魂是最優秀的陰魂。
這樣他就可以把我從冥界召喚回來,成為一名巫妖。
這樣,我就會成為他永恒的奴仆!
我克製了憤怒。
就像野獸收起了獠牙。
他失望地離開了。
也許他認為還有下次。
但這一回他想錯了。
我站在了解構法陣上。
我要親手掰斷自己的獠牙。
…
今天是951年12月。
實驗結束了,我得到了一瓶“憤怒”。
它漆黑如水藻,又像濕漉漉的頭發,令人厭惡。
這上麵還蘊含著我至少三分之一的力量。
但我的確平靜多了。
我不再想砸爛薩貝利亞的鷹鉤鼻了。”
……
這是最後一次有明確時間的記錄。
接下來薩貝利亞仿佛消失了,隻剩下了以及日複一日的實驗。
叢林之風再度出現時,他驚訝於巴裡的平靜。
但他無暇顧及那些,因為他快要老死了。
海涅算了算時間,薩貝利亞抓住巴裡的時候似乎也大限將至了。
果然,他打從一開始就想著將“奪舍”用在自己身上。
這次,他要奪舍一頭魔獸。
而他看上的也不是什麼普通魔獸。
是鷹銜山的聖獸,矮人和柯努人的圖騰。
馭風者伊萊。
他拿走了解構法陣最終版本的圖紙,他要自己完成這一過程。
海涅精神一震!
大的要來了!
然而往後翻——什麼也沒有。
啊?
沒有了?
這事兒沒後續了!
後麵的東西極其冰冷乾練。
也許因為剝離了情緒,他的感官變得麻木,遲鈍。
他的人生隻剩下了實驗。
他也對時間失去了概念。
這裡沒有晝夜、四季……
他失去了所有參照物。
他像記錄實驗日誌那樣記錄著一切。
薩貝利亞失蹤了,但是來了一群陌生的精靈。
他們被外麵的黃銅大門擋住,不得不從巴裡如今身後的通風口進來。
然後通通變成了素材。
等到下一次有確切交流時,出現了“銀翼”這個名字。
海涅再次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