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慈恩節到來。
麥卡拉山區的人並不信仰某個特定神明,因此在慈恩節會感謝一切。
感謝大地長出莊稼,感謝森林孕育獵物。
感謝天上下雨,感謝河裡有魚。
總之什麼都會謝一下,最後感謝自己又辛苦地活過了一年,真不容易啊。
是個很樸實的節日。
因為沒什麼信仰,所以也沒有信仰衝突。
海涅坐馬車離開時,鎮子上到處都是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馬車遠離鎮子,他回頭望去。
清晨的霧氣模糊了視線,仿佛一頭巨獸將鎮子攬入懷中。
北方是淡金色的天空。
地麵上出現輕微的龜裂,兩邊的樹木也染上了枯黃。
秋天就如這擴散開的聖光,逐漸迫近烏木鎮。
…
“鬨鬼農莊確實陽間多了。”
站在大門前等待時,薩總冷不丁來了一句。
夏老師:“可惜溶血樹枯了,溶血草乾了,溶血花敗了……唉,下次見到它們估計得很久以後了,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
捉羊:“你不是拿到絕版麵罩了嗎?”
夏老師:“這又不像遊戲,拿到後放倉庫裡就無憂了,我怕哪天打起來誰把我頭套扯了。”
薩總忽然道:“牆上那是什麼?尾王曬的紅辣椒嗎?怎麼,他也是北方人?”
捉羊:“那大概是乾枯的吸血藤吧……”
三人無語。
就在海涅猶豫要不要讓夏老師暴力開鎖時,迪倫·吉蒂勒居然親自來開門了。
他頭發亂糟糟的,穿著件絲質睡衣,一隻手遮著陽光。
“您的仆人呢?”海涅問。
迪倫看了他一眼。
“自從你把馬特·吉蒂勒殺了以後,這裡就沒有仆人了。”
“啊這……你們的農奴和血仆呢?”
“農奴跑光了,血仆每兩天要飲下馬特調配的藥劑,不然就會渴死。我也不知道解藥。”
“呃……”
“不過我得謝謝你。”
迪倫忽然回頭道:
“我在整理遺物時看到了他和亨特的密信,他也早就倒向永恒黎明了。”
“……”
海涅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現在才明白,那天馬特·吉蒂勒是在礦洞裡加固管道,或者掩飾它的波動。
難怪洞裡冷的離譜。
眾人一踏進屋子,溫度陡然降低,氣氛瞬間陰間起來。
海涅打量著四周。
與他記憶中那些以雷霆驟雨為底的陰森孤堡一樣,地上鋪著猩紅的毯子,牆上是麵容陰翳的鷹鉤鼻們的魔法畫像。
屋內用蠟燭照明,映亮了牆邊的盔甲。
如果有大提琴演奏的低沉交響樂就更有內味了。
薩總:“我艸,我差點就一箭射過去觸發盔甲武士的陷阱了,肌肉記憶了屬於是。”
夏老師:“誰不是呢,這尾王用背對著我,我想背刺的心已經快按捺不住了……”
捉羊:“控製一下,兄弟們,咱們是來做客的,不是來刷記錄的。”
夏老師:“你先把手從盾牌上取下來再說話。”
捉羊:“……哥們這叫警惕!”
…
迪倫將捉羊的動作看在眼裡。
“你的亡靈很警惕嘛。”
海涅笑笑,拍了拍捉羊的肩膀。
“彆緊張,我們是來做客的,不是來戰鬥的。”
三人都趁機鬆弛身體以示友好。
迪倫頭一次見和自己的亡靈這樣相處的法師,不禁有些驚奇。
“你平時都這樣和它們交流?”
“是的。”
“它們有反應嗎?”
“大部分情況下是我在自言自語,但並非毫無反應,而且我喜歡那種感覺。”
迪倫眼前一亮:
“我理解。”
海涅無語,你理解個毛啊,你丫不是有老婆嗎?
一行人直接上到三樓,這裡是迪倫的實驗室。
周圍的架子上擺滿了瓶瓶罐罐,內容物相當獵奇。
地上則是一個暗綠色的巨大法陣,暫時光芒暗淡。
“喲,這不是解析法陣嘛。”薩總打趣道:“我記得進尾王的房間之前都得在這兒檢查一下身體,防止有人瞞報了屬性。”
夏老師:“羊哥你還記得第一次來時遇見的奇葩嗎?”
捉羊笑道:“5點智力的法爺是吧?力敏雙修,隻會照明術,近戰一坨狗屎還不讓說,彆問,問就是自由度,論壇見,你們強度黨毀了《AGE》。”
…
三人打趣間,迪倫看向海涅。
“你見過這個法陣嗎?”
聽出了他的挑釁意味,海涅眉毛一挑。
我還真沒見過,但是我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