鬨鬼農場,礦洞外。
這裡早已沒了什麼礦工帳篷,地上隻剩碎布,血仆和野獸的破碎屍體橫呈,到處都是交手的痕跡,還有一道深深的凹痕。
凹痕看著像是巨人用指甲摳出來的,但底部卻浸滿了血漬。
距離此處兩百米遠的麥田中則是出現了一大片真空地帶。
場上的主要角色是四道人影和一尊身穿漆黑盔甲的鮮血巨像。
亞瑟以一敵三,對手除了絳露之外,還有一男一女兩個皮膚慘白、看著不像活人的中年俊美貴族。
兩人分彆是來自鬨鬼莊園的關底boss迪倫·吉蒂勒和倒數第二個boss塞莉瑪·吉蒂勒。
那尊顯眼的鮮血傀儡顯然就是他們召喚的。
此外其實還有一人,即那位唐納德先生帶來的“園藝大師”。
也就是牧樹人。
亞瑟是當之無愧的猛男,不僅以一敵三,還靠血肉之軀和三米高的鮮血傀儡打的有來有回。
不出意外的話,地上那道深深的血痕就是鮮血傀儡臉著地犁出來的。
它的頭盔不翼而飛,仿佛蠟像般的臉頰上有一半都血肉模糊,像是被橡皮擦拭去了一大塊。
“這種烈度的戰鬥果然不是我能參與的……”
海涅在空地與礦洞之間的麥草垛上看的暗暗歎息。
他驅車從農場東部的田壟上摸了進來,繞過礦洞時有不少目擊者,但把它們都殺了後就沒有了。
現在這個位置是三人口中的“盲區”,VIP觀戰位。
來時三具骷髏就在車裡討論怎麼勸他慫一點,他還有些不服氣。
但現在明白了。
之前的戰鬥麵對的敵人基本都是10級以下的一二級精英,無疑都是虐菜局。
唯一一場有質量的交手是與絳露那場。
但那場戰鬥也因為夏老師完全看穿了對手所以簡單化解了。
至於眼前這種三人口中的“10級以上超凡戰鬥”才是這個世界超凡者的常態。
甚至可以說是起步。
兩名副本boss不斷釋放出幽綠色和漆黑的能量衝擊撞在亞瑟身上,後者每次想要突圍過來擰斷施法者的脖子,都被鮮血傀儡擋住。
後者就像一麵盾牌擋在施法者脆弱的身軀前。
地上的紅褐色藤蔓也未停止纏繞和抽打,紛飛的葉片如雨點般刮向亞瑟,他卻找不到牧樹人究竟在何方。
絳露的身影不斷出現在亞瑟身後,匕首如靈蛇般點在他身上,每一次對手的反擊加身前便已消失遠遁,靈活的像一隻蜂鳥。
所有人都在表演。
隻有亞瑟在挨打。
不斷挨打。
他就像個傷痕累累的陀螺,轉而不倒,傷而不死。
這也是戰士這個職業的常態。
應對一切攻擊,都隻有簡單的格擋,招架,閃避。
如果都不行,那就用臉接,用身體扛!
衝鋒!被打退。
那就再衝鋒!再被打退。
他的盔甲仿佛兩塊鐵板簡單縫合而成,露出肌肉虯結的胳膊,整個人好似鋼鐵鑄成的雕像。
如今雕像上滿是傷口,潑灑的鮮血都成了周身沐浴的血光,就連盔甲都被染上了一抹血色。
但他的精神顯然很亢奮,而且愈發亢奮。
夏老師感慨道:“雖然我們老拿戰士哥開玩笑,但戰士哥打起架來是真爺們,這還沒到他殘血呢,越大殘越生猛。”
薩總讚同道:“確實……戰士玩家大麵積reroll(換職業)和論壇上辱戰士風氣也說不上來誰先誰後,互為因果吧,這遊戲輿論好像一直這樣,不是T0就沒法玩。”
捉羊:“倒也不完全是輿論因素,也和戰士功能性單一、打法樸素有關,和其他職業相比,他實在太素了。”
薩總驚道:“羊哥玩過戰士?”
“嗯。”
“那為什麼後來刪號重練了?”
“不,我沒刪號。”捉羊語氣古怪:“我觸發的美德效果太多,聖光自動加持了。”
薩總更加震驚:“論壇上那個14級發帖問血色黎明總部怎麼去的騎士是你?”
“唉,是我。”
“然後是哥們我帶他去的。”夏老師道。
“合著你們是這麼認識的……”
薩總很快就融入了兩人的日常節奏。
在確認亞瑟一時半會無憂且不需要自己這微不足道的幫助後,海涅帶著閒扯淡的三人鑽進了礦洞。
從外麵看上去這仿佛是沉默但默契的四人行。
但實際上三人聊的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