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
陳三石最終點頭答應。
兩人交換功法,彼此確認沒問題之後達成交易。
離開湖心島。
陳三石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坊市的百寶樓,進行著大批量的采購。
【真武丹材料x15】
價格:一千五百塊靈石。
【養經丹材料x20】。
價格:二十塊靈石。
【靈寵儲物袋】
價格:五十塊靈石。
【黃龍丸x20】
價格:一百六十塊靈石。
【清靈丹材料x5】
價格:二十五塊靈石。
總消費一千七百五十五塊靈石。
有些尷尬的是。
陳三石還身上的靈石還少了二十五塊,就隻好開口,想要征用賣飛劍,本該屬於小呆瓜的靈石:“借我一下,等我煉丹賣錢就還給你。”
昭昭才到手的靈石還沒暖熱乎,心疼不已:“你、你會還錢不?”
“包還。”
陳三石一把奪過袋子,把靈石全部倒在桌,總算是湊齊全款。
所有的東西收進儲物袋。
他們直奔著棚戶區而去。
接下來隻要弄到景神果,此次行程就算是圓滿,可以返回東勝神洲,著手準備突破到真力境界。
之所以最後取果子。
是因為那魏玄的懸賞是公開,他一旦領走之後就相當於“匹夫懷璧”,難免被人盯上,哪裡還敢去黑市之類的地方。
拿到東西立馬離開,才是正確的選擇。
“走吧。”
陳三石把千尋收入儲物袋當中,然後領著昭昭一路來到棚戶區,按照木牌上的序號,找到甲丁號,然後輕輕敲響破敗的木門。
“請問,魏老前輩在家嗎?”
“何人?”
屋內,響起一道女人的聲音。
“我們是魏前輩的朋友。”昭昭回答道。
“那……道友請進吧。”
棚戶區環境雖然比較差,但最起碼的安全保障還是有的,青天白日裡不會有人作亂,否則的話坊市生意都沒辦法做下去。
“吱呀——”
陳三石輕輕推開房門。
隻見簡陋的屋內,坐著一名婦人,從外貌來看不過三十多歲,模樣俏麗,【觀氣術】下,瞧出也是一名武聖,隻是臉色煞白,氣息虛弱,嘴唇更是烏黑發紫,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
陳三石抱拳道:“道友是?”
他看出此人中毒不淺。
想必魏玄拿景神果兌換,
“我、我是魏玄的道侶,姓宋名桂芝。”
宋桂芝看著二人詫異的眼神,慘笑著解釋道:“你們不要看我相貌年輕,其實我都九十多歲了,之所以保持容顏,是我家老魏以前花費重金給我買了一顆定顏丹。”
“定顏丹?”
陳三石在心中暗暗記下。
“話說回來。”
宋桂芝強撐著倒水:“二位道友麵生,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老魏提起過?”
“我們是來送魚的。”
昭昭拎著昏迷中的修辟魚的兩條後腿。
“魚?”
宋桂芝怔了下:“今日有個人,說找到修辟魚,已經叫我家老魏去取了,你、你們可能來晚了些。”
“已經有人了?”
陳三石從離開赤嶺山到如今,總共也不過半日。
而且他早就研究過。
附近能找到修辟魚的,赤嶺山的橐水河。
但他在那一帶,並沒有發現第二個人釣魚:“道友,能透露一下是誰嗎?”
“陸伯欽。”
宋桂芝說道:“大澤坊市的陸執事,名聲很好。今天一早他找人請我家老魏,去赤嶺山一帶找他拿剛釣到的魚。”
“他?”
“糟了!”
陳三石暗道不好。
……
通往赤嶺山的荒野。
此地已經脫離坊市的範疇,不受到坊市的保護,而且正是黃昏時分,打獵的修士們都紛紛下山離去,有的收獲滿滿,有的缺胳膊少腿,也有人抬著同伴的屍體,還有人明明空手而歸,臉上卻有著抑製不住的喜悅。
隨著天色漸漸黯淡下來,四周也變得愈發荒涼寂靜。
魏玄扛著巨刃,快步朝前走著。
在來到一片樹林後,終於見到相見之人。
“陸兄弟!”
魏玄蒼老的麵龐上露出喜色。
“老魏啊。”
陸伯欽微笑道:“我不都說了,明天我親自給你送過去,沒必要這麼晚過來的,這一帶夜間是會有劫修出沒的,很危險。”
“我那道侶的毒素一日比一日的重,隨時都有可能侵入心臟,到時候就來不及了。”
魏玄伸出手:“陸執事,辛苦你把修辟魚給我吧。”
“就知道你著急。”
陸伯欽保持著笑容:“不過老魏,你總得先把景神果給我看看吧?”
“你放心。”
魏玄從儲物袋取出果子:“這景神果是執事堂給我的,還能有假不成?”
“嗯。”
陸伯欽接過來,在月光下細細打量,隨後收入囊中:“確實沒問題。”
“魚呢?”
魏玄催促道:“陸執事,還煩請你快快把修辟魚給我。”
“魚?”
陸伯欽皮還在笑,但已然無法從中感受到笑意:“老魏,我明天就給你。”
“你、你……”
魏玄似乎有些生氣,但最後還是一拍大腿:“唉,罷了!陸兄聲名在外,又是執法堂的執事,想必是不會騙老夫,那老夫就先回去了。”
他說著咳嗽起來,然後顫顫巍巍地轉身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陸伯欽的眼神愈發陰冷,一柄長刀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手中。
“轟——”
但也就在他準備出手時。
明明前一刻還垂垂老矣,走路都有些駝背的魏玄,忽然之間爆發出磅礴浩瀚的真氣,不知道何時就已然把巨刃握在手中,月光下變得漆黑奪目,好似濃鬱的墨水般悍然潑下。
“轟——”
大地崩裂,塵土漫天。
隻是他能感覺到,自己並沒能擊中目標。
十餘丈高的樹梢之上,陸伯欽持刀而立,他俯瞰著地麵上的老人,冷冷道:“老魏啊,你怎麼這麼大的火氣,我說了明天就把魚給你,至於下殺手嗎?”
“陸伯欽,既然沒有魚,就把景神果還回來!”
魏玄怒不可遏。
“魏玄啊,我記得你也是凡俗來的武修,和你那道侶,在那一方世界,還被稱之為天下第一俠侶,怎麼連這點兒警惕心都沒有?嘖嘖,這可真是關心則亂啊。”
陸伯欽譏諷道:“修辟魚是沒有,不過你既然這麼癡情,我倒是可以送你們去下麵團聚,說不定將來輪回轉世,又是一世夫妻!”
“嘩啦——”
他轉動刀柄機關。
在刀刃和刀柄之間,連接著鎖鏈,原本隻有三尺長的刀,攻擊範圍頃刻達到十餘丈,呼嘯之間,化作一頭三首蛟龍。
魏玄絲毫不懼,手中巨刃如墨潑灑,在荒野之上和三首蛟龍展開一場激烈的廝殺。
一開始。
魏玄雖然落入下風,但也還算能夠支撐。
但從第十個回合開始,他的真氣就急轉直下,明顯有些支撐不住。
到十五個回合,就徹底落敗。
巨刃旋轉著飛出,鑲入到一塊巨石之中,蒼老的軀體更是飛出數十丈後重重砸在地上,接連咳出數口鮮血,再也無法站起身來,隻能躺在地上拚儘全力地喘息,如同一條將死的老狗。
“多可悲啊。”
陸伯欽微微搖頭,感慨道:“這就是我們武修,肉體會在有限的時間內衰老,即便曾經在自己的世界是天下第一,最後也隻會變得連刀都拿不動。”
他嘴上在說話,但手上的動作絲毫沒有變慢,鏈刀揮舞而去,就要直接斬落老人的頭顱。
必須速戰速決!
這裡雖然偏僻,但打鬥的動靜還是有可能吸引來其他修士,要是被人瞧見,自己在大澤坊市就混不下去了。
更彆說。
他待會兒還要偽造現場,嫁禍給彆人。
就在刀刃即將落在魏玄脖頸的瞬息,前方驟然爆發出一股可怕的真氣,一隻煞氣、真氣混雜而成的神獸朱雀撲在刀刃之上。
巨大的衝擊力下。
鏈刀不受控製地朝著側翼倒飛出去。
陸伯欽操控著機關收回鐵鏈,把刀刃和刀柄重新結合在一起,仍舊在巨大的衝擊力下連連後退數步才停下,他定睛看去。
正是不久前在赤嶺山脈內才見過的那名白袍!
“是你?!”
陸伯欽大怒:“敢來壞我好事,就一起死在這裡吧!”
對方沒有半句廢話,弓弦聲接二連三地響起。
青龍、白虎、玄武……
四象真氣,接踵而至!
“轟——”
陸伯欽先斬青龍,手臂發麻,再斬白虎,刀口斷裂,直到麵對玄武之時,再也阻擋不住,隻覺得麵前有一座泰山壓頂而來,兵器脫手,身體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鑲入地麵之後又向後滾出百餘步,直到撞斷一顆參天巨樹之後才停下來,早已經是經脈寸斷,吐血不斷。
怎麼可能!
不光魏玄是天下第一。
他在傲來國,也是天下第一刀聖!
天下第一!
眼前這名白袍,明明也尚且處於蛻凡圓滿。
同樣的境界,怎麼可能差距如此之大!
連對方射出來的箭矢,都擋不住!
沒有時間思考。
陸伯欽連忙從懷中取出一張符籙,而後身後展開一雙流光羽翼,就朝著遠處飛去,眨眼就已經到了數百步之外。
陳三石正打算拿出飛燕符,心間忽然有所聯係。
他取出靈寵儲物袋。
一道流光落地,化作一匹白馬。
白馬嘶鳴中之下,陣陣靈力波動,加持在馬蹄之上,明明是在狂奔,但是根本聽不到馬蹄聲,兩邊的景色在飛速的倒退之中迅速模糊。
千尋的速度。
竟然絲毫不比陸伯欽使用符籙飛行慢!
它突破了!
早在涼州的時候,千尋就經常跟著一起修煉。
不知不覺間,它已然成為一階妖獸!
“該死……”
陸伯欽駭然失色,眼睜睜地看著白馬白袍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與此同時。
打鬥的動靜終究是惹來修士查看情況。
總共有兩人,還都是執事堂的同僚,一個是煉氣中期的修士,另一個則是武聖。
“趙兄!”
事已至此,陸伯欽也顧不上許多,他直接把景神果掏出來,丟到那名武聖的手中:“趙兄,此人是劫修!殺了他,景神果就歸你了!”
“哦?!”
趙姓武聖看著手裡的景神果,神色驚喜。
這東西意味著什麼,自不必說。
“陸伯欽才是劫修!”
陳三石好言相勸:“閣下不要被他蒙蔽!”
“你說什麼?!”
趙姓武聖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就猜到景神果可能是眼前這名白袍的,旋即眼中閃過一抹貪婪。
這豈不是讓他把到手的東西還回去?!
“胡說!陸兄怎麼會是劫修!分明是你!”
“道友們,一個劫修,能換不少靈石,我等一起把他拿下!”
言談間。
又有兩名修士聚集過來。
“轟——”
黑龍破空而出。
一箭射出。
趙姓武聖當即意識到自己擋不住,可他無論如何閃轉騰挪,就是躲不開,最後也隻好舉起手中長劍,硬著頭皮砍了上去。
“轟——”
黑龍穿胸而過,他當場暴斃而亡。
那顆景神果咕嚕嚕來到另一名修士的腳下。
修士不動聲色地將其撿起:“你好大的膽子,連執法堂的執法執事都敢殺,這可是我親眼所見!”
貪念無窮,不分絲毫青紅皂白?!
陳三石心中升起一股無名之火,哪裡還有耐心再解釋下去,這些人分明都想吞掉天材地寶,他眨眼之間就在千尋的輔助之下衝刺到對方身前,手中兵器已然從大弓換成紅蓮長刀。
“鏗——”
刀光一閃。
修士的護體法術好似玻璃般破碎,胸口炸裂開來,殷虹的血液噴湧而出,在霜白的月光下好似一朵綻開的紅色蓮花。
陳三石伸出手,從半空中抓住紅色的景神果。
此時此刻。
附近已經聚集有七八名執法修士。
那陸伯欽也趁機躲到他們的身後,長長地鬆了口氣。
事情鬨大,這裡的人馬上就會越來越多,那小子隻能立馬逃跑,自己總算是撿回一條性命。
“……”
他如此想著,再一抬頭,頓時心頭發顫。
因為……
白袍竟然沒有逃走。
而是朝自己衝了過來!
瘋了嗎?!
真不怕困在這裡走不掉?!
“大膽劫修!”
執法修士厲聲嗬斥:“你要做什麼?!”
“擋我者!”
陳三石的雙目在月光下仿佛燃燒著赤紅色的火焰,聲音好似雷震般縈繞:“死——”
一個死字。
竟然是令諸多修士心頭震撼,身子都有些發僵。
好重的殺氣!
他們修行數十年,也與人鬥法過,但從未遇到過有人身上能夠如此厚重的殺氣,爆發出來的那一刻,好似海嘯一般,仿佛是從屍山血海當中殺出來一樣!
即便是尋常的劫修,也不可能有這麼重的殺氣啊!
站在最前麵的兩名修士,壯著膽子頂了上去。
紅蓮閃爍。
兩人應聲倒地。
再也沒有敢阻擋半分!
剩下的足足六個修士,好似退潮般避讓開來,露出躲在他們身後,早已麵如死灰的陸伯欽。
刀芒劃過!
血如泉湧!
一顆人頭和身體分離,飛到夜空當中,夜色之下。
而後白袍白馬,就在諸多修士的注視之下,帶著森森殺氣,消失在夜幕當中!
他們麵麵相覷,硬生生沒有人敢追半步!
“劫修殺人了!”
“殺人了!”
許久之後。
大澤坊市執事堂才得到消息。
執法長老禦劍而來,看著滿地的屍體勃然大怒:“哪裡來的散修,好大的狗膽,竟然敢屠殺我執法堂的執法修士!”
“不知道啊,此人麵生。”
“我等從來沒有在坊市內見過他,肯定是外來之人。”
“我知道!”
一名之前和陸伯欽一起上山打獵的修士開口道:“是不是穿著白袍,用一把法器弓箭的武修?!姓陳,名三石!”
“陳三石?”
長老咬牙切齒:“給我搜,搜到之後千刀萬剮!”
多少年了!
李家坊市自從建立以來,方圓數百裡就算有劫修,也沒有過如此惡劣的情況,簡直是奇恥大辱!
“誤會,誤會啊!”
重傷的魏玄拄著刀,艱難地趕過來,解釋先前發生的事情。
“什麼?!”
執法長老眯起眼睛:“那他為什麼不到執法堂說個清楚,而是要動手殺人?!難道我執法堂不會給他一個公證嗎?!”
“徐長老……”
魏玄辯駁道:“事情……”
“閉嘴!”
執法長老冷哼道:“你可知道,他殺的修士裡麵,有一個人,姓李?!”
李家。
便是大澤坊市的天!
在這裡。
隻能李家殺人,不能李家死人!
殺了李家人,解釋再多,都沒用了!
“啪——”
坊市內外。
一張又一張的通緝令貼出。
劫修。
陳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