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拉口中發出痛苦的嚎叫。
按理來說,?披的是會計師的畫皮,受損的並非自己真身,不該有任何痛感;可這背後偷襲者似乎早就知道?假冒之事,穿心一槍傷的不是肉身,而是?的神格。
以如今大世界的背景邏輯,隻有神明才能傷及另一個神明;偷襲者是有備而來。
女死神不必轉身去看就知道偷襲者是誰;?清楚地記得,自己轉身之際,背後隻有一個執筆人。驚愕與憤怒兩種情緒交織於海拉的內心,但此刻不是發出質問的時候,擺脫被偷襲的被動局麵才是當務之急。
會計師高禮帽、西裝革履的畫皮就像掉進水裡的鹽,眨眼間就溶解消失;畫皮之下,是一具半枯半榮的詭異身體。
“長槍”正好從身體脊椎的位置穿過,卡在“榮枯線”之間。
枯寂的死氣纏繞上來,原本金燦燦的“槍杆”瞬間化作一片死灰色,似乎下一秒就會腐朽黴爛。死氣順著“槍杆”飛速蔓延,眼看著就快要延伸到持槍的指掌。
林?非常忌憚這股死氣,握著“槍杆”的手如觸電般向後縮;“槍杆”上燃起小宇宙的金色火焰,與冰冷冰冷枯寂的死氣迎頭碰撞。冷熱交替、能量震蕩,即便是與黃金聖衣相同材質的“槍杆”也難以長久承受兩股力量的反複拉扯,內外結構變形時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與此同時,透出前胸的“槍頭”忽然扭動著化作一條金色長蛇;原來,所謂的“長槍”根本就是纏蛇權杖所化。金色長色調頭朝海拉的咽喉一口咬來,卻被女死神死死抓住七寸處向外拉拽。
雙方僵持角力的局麵僅僅持續了幾秒鐘就被打破,金色長蛇蛇頭一擺,一化為三;另外兩個頭一左一右,在海拉反應不及之際就分彆咬中了?的左右手腕。
弑神蛇毒滲入女死神的真身,正在與林?角力的?無法分心祛毒,毒素在?身體裡飛速蔓延,強烈的痛楚讓海拉再次發出難以遏製的哀嚎。
原本豐腴如常人的半邊身體迅速枯萎,仿佛一瞬間失去了所有水分和活力,所有血肉都被風乾、蒸發,變得與另外半邊身體相似模樣;至於原本就已經枯萎的半邊身體則迅速發黑、發臭,徹底僵硬。
搶得上風的林?沒有絲毫手軟,分出的兩條毒蛇一上一下,一條“捆”住了海拉的雙足,另一條“捆”住了海拉的雙腕;至於剛剛從海拉手裡掙脫出來的金色長蛇更是徑直向上遊動纏住對方脖頸,森森毒牙正對著咽喉位置,不離分毫,隨時可以給予致命一擊。
渾身僵硬的女死神直挺挺立著,形同枯槁的身體就像荒漠中一截乾枯木樁,不見半分生氣。
直到這時,林?才收手抽回權杖,但相比此前一槍穿胸的利落,此刻收回的動作卻緩慢而艱難,仿佛權杖另一端拖上了千鈞重物。相對於執筆人跨過真神門檻的力量,哪怕拖動一座山脈都易如反掌,究竟是什麼能讓他如臨大敵、屏氣凝神呢?
答案就是另一個真神的神格。
當權杖尚未完全離體時,已經有異樣光芒從海拉後心創口處透射出來;那是一團如冰晶般的能量核心,無數碎冰在其周遭環繞,形如星球的美麗星環,更外層又包裹著一層淡薄如霧的寒氣。
這團冰晶後邊還拖著一小塊怪異的、完全不兼容的能量,相比之下小得可憐,就像龐大行星身邊的小小衛星,緊密相連,卻又透著一股子不情不願、勉強湊活的姿態。
林?猜到,那應該是原屬於會計師的神格具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