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樂公主殘害了你的父母,她命人放火燒了關押你父母的屋子,並把守周圍,不準旁人施救。屋子和人……都燒沒了。”
淚水滾滾而落,舒嬋皺緊了眉頭,顫聲問:“為何?為何要害我父母?”
柴峻給不了她答案,她就問溫在恒,可溫在恒也回答不了。她用力掙脫開,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直覺天旋地轉,無法呼吸。
“嬋兒,事發突然,我也……”溫在恒喉間一梗,深深吸了口氣,“等回到洛陽,我一定查明真相,給你一個交代。”
舒嬋淚眼模糊,緊緊攥著拳頭,極力抑製著紊亂的氣息,反問他:“什麼真相?人難道不是溫樂公主害的?要怎麼交代?你還能殺了溫樂公主為我父母償命不成?”她搖搖頭,滿心的仇恨讓她看溫在恒的目光都透著一股子狠絕,“溫樂公主還有你們溫家,害我父母慘死,害我家破人亡,此仇不共戴天!”
不共戴天……在她悲痛欲絕的控訴聲中,溫在恒渾身的血似乎都冷凝下來,未曾嘗過敗績的他,猝不及防的一敗塗地,不可收拾。千裡運籌帷幄,毀於一時疏忽。
父母都不在了,還回洛陽做什麼?主動送上門去讓溫樂公主繼續殘害?還是接受無理的判決,踏上流放北境的路途,從此背著罪奴的身份苟活在無儘的屈辱裡?憑什麼?她舒嬋才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鐵甲騎兵讓開了一條道,眼看著舒嬋帶著兩個小婢女越走越遠,溫在恒急紅了眼,欲衝上去攔下她,卻被柴家軍團團包圍,數根係著紅纓的長矛抵在他的前胸,再往前,就要見血了。
“嬋兒!回來!嬋兒!”溫在恒拔劍劈開長矛,聲嘶力竭的喊著,前方是密密麻麻數不清的騎兵,他心中焦灼萬分,發狠的揮舞著劍,猶如一頭深陷絕境的困獸。
禁軍的人見狀紛紛拔劍加入戰鬥,可幾十人被幾千精銳戰騎包圍,想殺出一條路幾無可能。柴峻顯然是有備而來,也沒打算在此損兵折將,手一揮,高處羽箭飛射,將禁軍的人逼回了原地對陣。
江英樹手臂中箭,抓住溫在恒吼道:“大哥!你要為了個女人,就讓兄弟們都死在這嗎?”
溫在恒體內氣血翻湧,耳中轟鳴,根本沒聽清江英樹在說什麼,他的視線緊盯著遠處那抹緋色的身影,眼見她被柴峻扶著上了馬車,急怒攻心,一聲“嬋兒”暴喊出口,“彆”字才到嘴邊緊接著卻吐了一大口血出來,身體支撐不住,扶劍單膝跪地。
“大哥!”
“衙內!”
禁軍諸人嚇得驚叫起來,把溫在恒圍在中間七嘴八舌的詢問,溫在恒抬起沉重的眼皮,搭著盛煦然的手咬緊牙關站了起來,遠遠看到馬車駛離,漸漸沒入濃墨般的黑暗,不見了。
她走了。
沒等他把話說完。
他想說彆走,我娶你。陪你天涯海角,護你一生一世。
然,火光遠去,剩下幽穀娥眉月,斷腸人。流星飛逝,情滅,空遺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