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一出,柴家軍的人都為之一振。溫在恒在腦海裡快速的回憶輿圖,這個地方他標記過!而且以前他就聽說過此地,漢朝時曾安置過匈奴歸順的降兵。那些降兵在漢人的幫助下墾荒耕種,並與當地人通婚,繁衍生息。不過後來土壤沙化日益嚴重,居民逐漸外遷,百年前那裡就已荒無人煙。戰亂時有土匪出沒,劫殺過往商客,後來柴家軍出兵將土匪肅清,力乾堡才在風沙中歸於沉寂。
“把分散去各處的兵馬都叫回來,全部奔赴力乾堡!”柴峻當機立斷。
隨著幾聲刺耳的呼嘯,響箭如流光般穿雲破月。濃夜裡,一支隊伍急奔速馳,所過之處,隻聽得馬蹄陣陣,棲鳥驚飛,山川震動。
晨光熹微,古堡隱現。沙塵漫漫,儘是斷壁殘垣,數千兵馬如潮水般湧入,摧枯拉朽,讓這座飽受風沙侵蝕的城堡變得更加麵目全非。正對主殿的廣場大道兩旁矗立著數十根四丈來高的圓柱,上麵的雕刻損毀嚴重,千瘡百孔。正麵的主殿坍塌了半邊,圓形穹頂上一麵大纛迎風招展。
“那邊地上有東西!”李申命兩個手持火把的士兵上前查看。
“是天燈,幾個破損的天燈。”士兵下馬查看後,揚聲回道。
“果然是這裡!”柴峻盯著穹頂上的大纛,向強波借了弓箭,拉滿弓瞄準,一箭射中旗杆。旗杆從中折斷,大纛飄然墜落。
柴峻帶領眾人在主殿前下馬,士兵展開大纛呈上,黑色錦緞上用銀線繡了個“魏”字,字上血跡斑斑。
“黑底白字,鮮血為祭,是魏朝的祭旗。”李申沉聲道。
“血……誰的血?”江英樹瞅著旗上的血跡心裡有些發毛,小聲問盛煦然。
還能是誰的?
盛煦然雖然不想溫在恒和那丫頭糾纏,可一想到那丫頭被李光魏殺了祭旗,心裡頭還是沉甸甸的。他側目看向溫在恒,卻見他伸手去摸祭旗。
“血還未乾透,他們沒走太久。”溫在恒的聲調有些奇怪,像被誰扼住了咽喉般,摸過祭旗的手收回去時微微發著抖。
柴峻深吸一口氣極力克製著,吩咐李申派兵去追,然後他走向緊閉著的大門,停了片刻才咬牙推開了門,走了進去。隻見空曠的殿堂裡,正對穹頂的下方燃著一圈紅燭,光線微弱,映著當中的一副黑漆棺槨。
見此情景,眾人駭然。
哪怕縱橫沙場,屍山血海都經曆過的柴家軍眾將士,也禁不住心底發寒。因那陰森棺槨裡躺著的是大梁尊貴的公主,是他們少主的未婚妻。他們少主曆儘千辛萬苦將她迎娶回來,視若珍寶,甘心伏低做小,情願忍氣吞聲,眼見大功就要告成,她卻慘死古堡,血祭敵旗。這打擊比雷霆萬鈞來得更猛,叫他們少主如何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