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笠客捂著滲血的腹部,盯著擋在溫在恒身前的舒嬋,嘴角抽抽著道:“上回在函穀關算你這妮兒命大,反害得老子毀了半邊臉,這回看老子不把你削成兩截!”
長劍被高高舉起,血珠滾落,舒嬋小臉煞白,握緊了手中的彎刀,對著那鬥笠客,顫聲罵道:“臭狗賊!上回若不是你跑得快,被我抓到,定將你,將你大卸八塊!你還敢來,還傷了我舅舅,你給我等著!有,有種你彆跑!”
鬥笠客被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娃激得發出幾聲冷笑,黝黑的手指彈了一下劍身,在“叮叮”作響中一串夾裹著殺氣的劍花已向舒嬋甩劈而來。
撫月閣窗紗後人影微動,一隻烏黑冰冷的鐵鉤伸了出來,卻忽然頓住。
樓下,隻見一人如幽魅般飛躍而來,速度之快,堪比移形掠影,寶劍淩空出鞘,“嘩”一聲將鬥笠客的劍生生砍斷,力道之大,震得他雙手麻疼,劍柄脫手,掉落在地上。鬥笠客還未看清來人,就被踢飛了,“哐當”一聲撞在幾丈開外的門板上,當即吐了一大口血出來,而身後的門板亦破了個大洞。
撫月閣飄蕩的窗紗後傳來幾下“嘖嘖”聲,一男子道:“北衙酒聖,冷麵武神,果名不虛傳。”
舒嬋仰視著從天而降的冷巍,內心是喜悅又激蕩。有冷巍在,他娘的誰怕誰!
“衙內,你可還好?”冷巍扶著溫在恒問道。
溫在恒胸前的衣襟已被鮮血染透,他站直了咬牙道:“沒事,傷得不深。”
說話間,突厥刺客又圍攻上來。冷巍淡淡瞥了一眼,道:“衙內帶公主先走,這有我擋著。”
樓下刀光劍影,樓上卻爭執了起來。鴿奴啐了一口呂遊龍,柳眉高挑,斥道:“要不要臉?一個大男人和一個小女子爭!你起開!”
呂遊龍齜牙瞪目,喝道:“爪子,拿開!不拿,戳爛!”
“你戳啊!戳啊戳啊!”鴿奴一點都不怕,抬頭挺胸用琵琶把呂遊龍往邊上擠了擠。
呂遊龍憤而舉起鐵鉤,這時李光魏無奈的合起扇子敲了敲桌案,不耐煩道:“行了!再不下去,人都跑了!老規矩,石頭剪刀布,一局定勝負!贏了的去單挑冷巍。”
鴿奴輕哼一聲,把手背在身後,盯著呂遊龍,喊了出拳的口令。她出的是布,呂遊龍出的是拳,她狂笑一聲,撥響琵琶飛身躍下了三樓。
空中忽然傳來琵琶亂彈聲,冷巍猛抬頭,隻見一個黑紗藍裙的冷豔女子從天而降,衣袂翩飛,足尖在馬車頂上輕輕一點,旋轉而下,一個擋她道的突厥刺客被她掄起琵琶砸得腦漿迸濺。她順勢把琵琶反架在肩頭,朝冷巍拋了個媚眼,嬌笑如花:“冷教頭,又見麵了!奴家真是激動萬分,喜不自勝呢!”
冷巍橫眉冷對,鴿奴的出現確實讓他吃了一驚,她看起來和突厥刺客並不是一夥的,突厥刺客很明顯是為了刺殺公主而來,她的目的又是什麼呢?冷巍很快就明白了,因為樓上又跳下來一人,攔住了溫在恒和舒嬋。那人一身灰袍,身量奇高,左邊半截袖管空空,露出一隻鐵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