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抬腳就走了,身後跟著一臉懵愣的若杉。若杉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我天!他跟了公子快有十年了,從未見公子對誰有過“刮鼻”這般親昵的舉動,自家弟弟妹妹都未有過,遑論他人?今兒這是怎麼了?他家公子莫不是被外甥女的冰雪聰明感化了?
溫樂公主還想再問,見他們走得飛快,隻得作罷。鴿奴的主家和麥積崖的石窟究竟有什麼關聯?舅舅顯然是知道的,她若是問快一嘴說不定舅舅就告訴她了!她剛剛傻愣著作甚?不就是沒有訓她反而誇了她一句嗎?至於飄飄然忘乎所以嗎?
溫樂公主帶著問題回房安置了,隻要一經事她就睡不安穩,翻來覆去烙了半夜煎餅,直至五更鼓響才昏沉沉睡去。
翌日清早,溫樂公主睜開眼,旋即被近在眼前的一張臉嚇得差點叫出來。
柴峻輕捂了她的嘴,道:“是我,彆喊。”
溫樂公主看清是他,撩起床帳左右看了看,沒看到知雨和彩墨,這廝是怎麼進來的?她往床裡挪了挪,離他稍遠些,皺眉嗔道:“你怎麼能闖進我的房裡來?你,你何時來的?”
柴峻半趴在床上,手支著下巴,有氣無力道:“剛剛到,想見你。”
溫樂公主見他眼睛熬得通紅,原本俊秀的麵容此時憔悴不堪,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柴峻順勢躺在她身邊,閉著眼睛,道:“我休息一會兒,就一小會兒。”
溫樂公主側首看著疲累的他,沒忍心趕他走。
“耿爍醒了嗎?”
“嗯,半夜醒了,哭喊不止。”
“老夫人如何了?”
“心疾又犯了,若非隨行的禦醫救治及時,怕是挺不過昨晚。”柴峻捏捏眉心,歎了口氣。
溫樂公主從床頭的匣子裡取出一隻瓷瓶,拔掉塞子,放在柴峻鼻下,道:“這香膏有提神醒腦的功效,你聞一聞。”
柴峻深吸一口,鼻間縈繞著一股濃鬱的薄荷香。他睜開眼,看著近在咫尺的溫樂公主,她散了發髻,滿頭青絲如瀑,身上穿著淺綠的寢衣,衣襟在她俯身時略微敞開,露出細白柔美的脖頸和精致的鎖骨……柴峻的心跳霎時亂了,腦海裡蹦出了想做壞事的衝動。他忍了忍,忽然按住她的頭,在她白裡透粉的臉頰上印上一吻。
溫樂公主完全沒防備,她好心給他拿薄荷香,他卻趁機偷襲她,她一巴掌按在他臉上,氣惱道:“就不該可憐你!你快滾出去!”
柴峻任由她推打,賴在床上就是不走,四肢舒展懶洋洋道:“給夫君親一下又如何?瞧你那小氣樣兒!”
溫樂公主踢了他一腳,盤腿坐在床裡麵。柴峻翻了個身,麵朝下聞了聞薄褥上的清香,一副癡癡迷醉樣。他抱了她的枕頭,囔囔道:“我太難了!娶個媳婦太難了!我的命好苦啊……”
溫樂公主啼笑皆非,乜了他一眼,問:“鴿奴的來曆查清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