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雨跺腳,氣道:“這都什麼時候了,公主還有心情說笑?你再不管,駙馬就……就被人勾搭走了!”
聞言,溫樂公主的雙眸一亮,興奮的問道:“被人勾搭走?被誰?”
“婢子去還食盒時,看見耿二公子帶著個女子進了駙馬的屋裡。那女子瞧著也就十六七歲,懷抱琵琶,衣著鮮亮,身段婀娜,頗有幾分姿色。這個時辰,帶這樣一個女子進駙馬屋裡,耿二公子的用意不要太明顯!”知雨憤慨道。
彩墨一聽麵露憂急之色,隱忍著道:“這隴右、河西都歸柴大將軍管轄,地方官誰不想巴結奉承?咱們從洛陽一路走來,關中的地方官也不都巴巴的討好溫將軍嗎?送什麼的沒有?駙馬對公主情深意重,斷不會被那些野花野草迷了眼。”
溫樂公主輕笑不語。少頃,泉水叮咚般的琵琶聲便從隔壁院落傳了出來,雖然聽得不甚真切,但精通音律的溫樂公主搭耳一聽便知進去那女子彈得一手好琵琶。她搓了搓手指,忽覺有些技癢。
知雨見溫樂公主搓手,以為她摩拳擦掌要去踹門了,當即挽了衣袖,從針篋裡挑了根大針出來,對著燭光,眼眸眯了眯。溫樂公主和彩墨都愣住了。
“你……作何?”溫樂公主問道。
“公主莫怕,有婢子在,絕不叫公主吃了虧!待等下咱們打上門去,我定紮得那賤人鬼叫連連!”小婢女舉著針,目露凶光。
溫樂公主默了下,頓即哈哈大笑起來。
欸?公主為何笑?知雨迷糊的看了看彩墨,彩墨無奈又好笑,點了下她的腦袋,道:“還不把針放下?也不想想公主是什麼身份?”
知雨反應過來,道:“公主若不便出麵,我和彩墨去,把胡尚宮也叫上!非把他們的好事給攪黃了不可!”
“你當是去打群架呢?”溫樂公主用帕子揩了揩眼角笑出的淚,歎了口氣,“就算你能攪黃一回,還能回回都給他攪黃?這事,旁人管不著,因為如果他管束不住自己,誰也管束不了他。明著不行,也會來暗的,防不勝防。”
“那公主就眼睜睜看著駙馬尋歡作樂,自個兒忍氣吞聲?”知雨憋屈得淚花都湧出來了。
溫樂公主“嘖”了聲,從她手中奪了針放入篋中,道:“若駙馬這麼輕易被女色迷了眼,也沒什麼不好。”
兩個小婢女聽得一愣一愣的,不明白公主這話究竟何意,世上哪個女子不希望得到夫君的專寵?怎地公主還巴不得駙馬沾花惹草?
熄滅了燈燭,溫樂公主平躺在涼席上,望著昏暗的帳頂,腦海裡浮現出柴峻那俊朗的笑容來,她澀澀一笑,心道罷了,便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