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樂公主斥道:“惹了本公主,死到臨頭還撒謊!”
阿貴嚇得猛地抖了下,磕頭磕得“咣咣”的,連呼“饒命”。
“你不敢說實話,是怕你們主家,還是怕你們夫人?”溫樂公主又問。
阿貴稍稍偏頭,瞄向馬三,馬三指著他急道:“你給我實話實說!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得了主家的命令,阿貴才道:“小的也是聽沈七娘身邊的婢女辛兒說的。”
“沈七娘是何人?”溫樂公主問。
不等阿貴回答,何進就道:“這沈七娘乃是勾欄院裡的一風塵女子,後被馬三看上,幫其贖了身,收作偏房。”
溫樂公主嫌惡的瞪了馬三一眼,讓阿貴繼續說。
“葉二娘被主家抓回來後,被禁足在院裡。辛兒的姑婆負責照顧葉二娘的起居,據辛兒私下裡說,她姑婆不止一次看見葉二娘嘔吐,估摸著……估摸著是懷了身孕。辛兒就將此事告知了沈七娘,沈七娘無法生育,她怕葉二娘誕下子嗣,日後在府裡比她有身份,就急慌慌跑到夫人那裡挑撥……”
“什麼?”阿貴話還未講完,馬三就驚了,扭頭看向馬竇氏,問她,“你們早知道葉二娘懷有身孕?”
馬竇氏神色驚慌,一手抓住馬三的胳膊:“夫君,你莫要聽這狗奴亂講!”一手指著阿貴,“狗奴再敢胡言亂語,信不信回去我撕爛你的嘴!”
“公堂之上,眾目睽睽,你敢威脅證人?”溫樂公主怒視著馬竇氏,柳眉一抬,“信不信本公主現在就撕爛你的嘴?”
馬竇氏立時不敢吱聲了。她是跋扈慣了,可天下第一跋扈在此,哪還有她發揮的餘地?
“阿貴你還知道什麼,繼續說!”馬三道。
阿貴道:“辛兒聽見沈七娘對夫人說,說葉二娘私逃被抓回來,家主一時憤怒打了她幾回,並未將她發落,氣消了還留著她,可見對她是有些情分的。要是等她把孩子生下來,生的又是個男娃,家主不僅既往不咎,對她的寵愛必定勝過從前。到那時再動她,就難了。夫,夫人說……說葉二娘懷孕一事先不要聲張,也不要請郎中過來看,就當什麼都不知道,讓沈七娘按照她說的去辦。當晚,家主歇在沈七娘屋裡,辛兒聽見沈七娘向家主說起葉二娘,說白日裡去探望葉二娘,她卻哭哭啼啼,感念已故前夫對她的好。家主當時就氣得不行,把手裡的茶盞都砸了,沈七娘勸了好久才勸住家主。
過了兩日,小的親耳聽見夫人對家主說葉二娘回來後整日唉聲歎氣,茶飯不思,人在馬府心在外,指不定哪天又跑了。事情傳出去,鄉裡鄉親議論紛紛,小郎君在鄉學都被人指指點點。家主聽後勃然大怒,衝進葉二娘的院子就將她打了,那回家主在氣頭上打得確實狠了些,葉二娘當時就不好了,捂著腹部縮成一團,身下血流不止。家主見狀也慌了,忙讓小的去請郎中,郎中瞧過家主才知葉二娘懷有身孕一事。下人們知道此事的不在少數,可誰也不敢透露半分。”
“原,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馬三雙目通紅,指著馬竇氏,咬牙切齒罵道,“你這個毒婦!竟然連我都敢算計!”
馬竇氏癱坐在地上,哭道:“夫君,我也是受了沈七娘的挑撥啊!葉二娘一向溫順,若非那賤人來我這說三道四,我豈會一時糊塗對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