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左相這番話,昭儀定能安下心來靜觀其變了。”馮內監道,“陛下如今可緊張著貴妃腹中的孩兒,連日與貴妃同吃同寢,連批閱奏折都在德昌殿。”
“可不得跟眼珠子似的護著?”江同赫手指叩了叩桌麵,“這也許是陛下最後的盼頭了。”
馮內監飲了兩盞茶就匆匆回宮複命了。安士賢待他走了,壓低聲音對江同赫道:“聽聞吳昭儀自得知溫貴妃懷有身孕後,便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嘴上都起了燎泡,遮都遮不住!”
江同赫冷哼一聲,道:“蠢婦!孤陋淺薄,欲蓋彌彰!隻歎今時不同往日,若非沒得選,我才懶得同她周旋。”
安士賢笑了下,道:“溫貴妃這一胎若又是位公主,溫家也沒什麼指靠了。吳昭儀這麼多年一直被溫貴妃壓製著,心中早有諸多怨憤。彆看溫定方如今掌控著禁軍,威風八麵,一旦新主即位,豈能容得下他們溫家?”
江同赫搖了搖手指,歎道:“沒那麼簡單,不是新主即位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彆忘了還有殷家、柴家。殷氏子弟多半不爭氣,幾無出類拔萃者,殷長卿又年邁體衰,老骨頭撐不了幾年了,搞定殷家不難,難的是擺平柴家。柴宗理虎踞西北多年,兵強馬壯,且同武威王私下確有幾番密謀,我原以為他會抗旨拒婚,擁護武威王帶頭造反。殷長卿的羽翼中有不少人當年是支持武威王的,陛下心慈手軟,又適逢用人之際,才沒有徹底整肅朝堂。那些人而今同武威王之間多少也有些牽扯不清,武威王若反了,我等便可趁機將之一並剪除而後快,殷長卿勢必也如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這麼好的機會,卻被柴宗理那老小子給生生攪黃了!他對朝廷的態度究竟如何,且得好好琢磨!”
“昨日公主遇襲一事,明公如何看?”安士賢問道。
江同赫笑了,麵色緩和稍許,道:“有人比我們還著急,溫樂公主此去定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