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樂公主微微一笑,道:“我途經貴寶刹,乃是遠嫁西北。我想問法師……我該去嗎?該我去嗎?”
住持轉佛珠的手停頓了片刻,才敲響木魚,道:“緣來則去,緣聚則散,緣起則生,緣落則滅,萬法緣生,皆係緣分。”
住持在小和尚的攙扶下走了,偌大的講經堂隻剩下溫在恒和溫樂公主舅甥二人。溫樂公主把盤著的腿鬆開,改為抱膝而坐,下巴搭在手背上,歎了口氣,問道:“眾生無差彆,眾生皆平等,你信嗎?”
溫在恒看著跳躍的燭光,冷聲道:“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你的不忍,不過是蚍蜉撼樹,螳臂擋車,不自量力罷了。我勸你少胡思亂想,彆再讓我操心,今日之事你可知錯?”
溫樂公主埋首嘟噥道:“我知道錯了。”
“錯哪了?”
“一錯不提前打招呼就跑去看日出,二錯用膳時儀態不雅,三錯不顧身份去追兔子,四錯沒有狠狠責罰萬俟將軍。”
“還有一錯。”
“五錯不該來此大放厥詞,胡言亂語。”溫樂公主的頭埋得更低了,不數還不知道,這一數她好像做什麼都錯。
“一日犯五錯。”溫在恒氣笑了,怒其不爭的盯著她,“好在你還算有些覺悟,我還是那句話,時刻記住你的身份,你的使命。因為不是你,也會有彆人。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你就當是積德行善了!”
溫樂公主的眼淚簌簌掉落,溫在恒起身離開,走到門口,望著如墨汁浸染的夜幕,道:“明日一早還要趕路,早些回房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