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在簽字的時候,他還是猶豫了很久,她不催他,也沒有簽字,靜靜地等待。
“美麗……”他想說還是算了,他從來沒有那麼怕過,他怕輸,怕她還是在騙他。
“我等你想清楚,”她不急,走過去抱住他,“我隻是想過的開心一點。”
“和我離婚你會開心一點嗎?”他問。
“也許會,”她坦承道,“會比現在好一些。”
簽字的時候他很用力,差點劃破紙張,好不容易寫完那個他寫了很多年的名字,仿佛過了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他看著離婚協議,這個讓他無比抗拒的東西,也許簽了它他們倆會好一點,也許不會……
張美麗看見孔銘的眼裡閃爍著淚光,他抬起頭,懇求道:“你不要騙我。”
她說:“我不騙你。”
她這輩子已經說了很多謊話,少說一個,也不值得被寬恕。她隻是希望,很多年以後,他能發現自己是真的為他好。
就像張美麗所承諾的那樣,那之後他們之間並沒有任何變化,作為新生兒的父母,就算家裡有很多人幫他們,他們仍然忙碌著照顧嬰兒,而且是兩個鬨騰無比的小東西,忙得不可開交。
很快兩個孩子滿月了,張美麗早已出院住在孔家,得知孩子的滿月宴辦的非常大,她當天借口身體不適沒有出席。
孔家沒有人知道她已不是孔銘法律上的妻子,而且她甚少出席這種社交場合,那種場合往往讓她疲憊不堪,她寧願裝病躲在家裡,也不願意去。
當天孔家的人全部出去了,家裡隻有一些無關緊要的傭人,張美麗在兒童房裡收拾孩子的東西,收著收著,她停下了手,突然站起來回房挑了一件素淨的衣服就出了門。
辦滿月席的酒店門口停滿了豪車,張美麗走進去,發現孔家今晚包了一整個酒店,名人富豪濟濟一堂,場麵非常壯觀。
孩子正由孔老太太和王慧欣抱著,恐怕兩個還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已經被人觀賞了無數遍。孔家兩父子忙著應付來道賀的人,每個人看起來都喜氣洋洋的。
她站得遠遠的看著,想起她和孔銘結婚那天,隻是兩人牽著手去拿了個結婚證,沒有儀式,也沒有人祝賀。
不過也有好事,當晚孔銘給了她一個婚戒,雖然很樸素,但讓她不得不感動。
她還記得戒指上麵刻的字——立下此生的承諾。
可惜那個戒指被她一時衝動扔掉了,她後來怎麼找也沒找到。倒是孔銘,左手依然戴著屬於他的那枚婚戒。
想起往事張美麗不自主地微笑著,她知道這輩子再也找不到像孔銘一樣對她這麼好的人了,所幸她並不打算再找其他男人。
張美麗偷偷在現場看了幾眼,就自己回去了,晚上她睡得很早,孔家的人都還沒有回來。
她還沒有睡熟,房間門被打開了,接著她就感到旁邊一沉,略帶酒氣的氣息靠過來,他輕輕喚她:“美麗,你睡了嗎?”
“沒有,”她迷糊地睜開眼,看了一下時間,“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恩,你不在我好無聊,就先走了。”
他最近把她看得很緊,就怕她會跑了似的。
“你喝酒了?”
“一點點,”孔銘酒量其實不錯,而且他很節製,從來沒喝醉過。
“哎,我好像快一年沒有碰酒了,還有煙也是,”她歎道。
“可以給你嘗一點,”他湊上來撬開她的嘴唇,唇舌之間帶著笑音說,“煙就算了,趁機戒了。”
她想想也是,點點頭:“好的。”
他喜歡這麼乖的她,每天回家看到她還在那裡讓
他好安心,也許美麗這次是真的沒有騙他。
兩人在孔家待了半年,就帶著兩個孩子回了自己的家,張美麗很久沒回這個家了,一時間開心得不得了。
雖然這個家是孔銘開了律師所後賺了一點錢按揭買的,以他們現在的能力可以住上比這好得多的房子,但她還是選擇住在這裡,這裡的陳設大到家具小到茶杯花瓶,都是她一點點添置起來的,她喜歡這個小家,而孔銘也沒有特彆想換房子。
帶著兩個小孩兒回家,又是一陣人仰馬翻,孔銘和張美麗收拾了一天,到晚上累得都動不了了。
“終於回來了,哈哈,”張美麗躺在地毯上,喘著氣說,“在你家快把我憋死了。”
孔銘笑著拉她:“兒子哭了,起來。”
就這麼又相安無事地過了幾個月,有天張美麗突然說:“孔銘,你知道過兩天是什麼日子嗎?”
他想了一下,露出兩個酒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就是她畢業的那天,他們一起去領了結婚證。雖然他們現在已經沒有結婚證,但他覺得他們還是跟結婚一樣,沒有改變。
不過往年他要過這個日子的時候,都被她各種借口拒絕了,為什麼今年突然提起?
“你居然還記得,”她說,故作神秘地說,“那天不準加班,準時回來。”
“為什麼?”他偏過頭問,“要給我驚喜嗎?”
她點點頭,卻並沒有笑,“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