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衣服顯得莊重。”
“這特麼跟莊重有個毛關係?我隻是個賣東西的,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不就結了?”
“你要想賣個好價錢,就得聽我的。”
“好吧,今天你最大。”
李牧對江明月的行事方式感到難以理解,但見她執意如此,李牧也隻能隨她。
於是兩人先驅車去了一趟商場,在商場裡轉悠了半天,也挑了半天。
江明月不但為李牧從頭到腳買了衣服鞋子,自己也買了一套衣服,這才容光煥發的開著自己的寶馬,趕往明月銀樓。
沒錯,江明月家的銀樓就叫做明月銀樓。
當時他爸媽剛準備開銀樓時,恰逢江明月出生,於是銀樓便根據江明月的名字,注冊成了明月銀樓。
由此可見江明月父母對江明月的寵愛。
兩人下車,一起來到銀樓內,早有值班經理前來迎接:“江總,李先生,裡麵請,張老師他們都在辦公室等著呢。”
李牧拎著大袋子,看向江明月,一臉揶揄:“江總,您先請!”
江明月呸了一聲,當先而走:“羨慕嫉妒恨了吧?我給你講,我現在很厲害的!”
李牧嘿嘿笑了笑:“江山河的女兒,自然不一般。”
江山河就是江明月的父親,李牧曾見過他一次。
那是一個有著書生氣息的中年男子,他對李牧和江明月之間的交往並沒有表現出明確的反對態度,但也沒有製止江明月母親對李牧的小動作。
這種人心思深沉,喜怒不形於色,為李牧不喜。
此時說起他來,隻是隨口調侃,並未夾帶任何個人情緒。
前麵的江明月轉身狠狠瞪了李牧一眼:“就你知道的多!”
她帶著李牧穿過櫃台,進入後麵的走廊,乘電梯來到了六樓,在第三個門前停下,輕輕敲了敲門。
片刻後,門開。
一名頭發花白的老者站在門口,笑道:“明月來了?小丫頭,到底是什麼寶貝,讓你把我們幾個老家夥都喊過來了。”
江明月笑嘻嘻道:“張伯伯好,謝伯伯和田伯伯他們也來了嗎?”
屋裡有老人的聲音響起:“明月來了啊,快進來,讓伯伯看看,到底有什麼好東西?”
江明月推了李牧一把:“還不把東西拿過去。這是我爸爸的幾個朋友,他們都是玉石鑒定專家,你這翡翠原石,到底是什麼質地,能賣多少錢,就看他們的鑒定結果了。”
客廳裡坐著兩名老人,加上開門的老者,總共就是三個老人。
這三個老人都是六十多歲的樣子,除了開門的姓張的相貌清瘦,客廳裡姓謝的和姓田的老人都是胖乎乎的,頭發梳理的一絲不亂,衣服也是筆挺乾淨,氣質倒是不俗。
屋內兩個老頭看到江明月後,都點頭示意:“快坐下,東西呢?”
江明月為李牧向眾人互相介紹之後,李牧從袋子裡取出一塊原石輕輕放在了客廳的茶桌上:“我是明月的朋友李牧,這是我帶來的幾塊翡翠原石,還請三位老師掌掌眼。”
“哦,開了窗的石頭啊?”
姓謝的老者叫做謝東昌,老頭第一個將石頭拿在手中,戴上老花鏡,取出手電筒,仔細看了好一會兒:“嘶,正陽綠的種?這怎麼可能?”
“你彆看錯了吧?”
“讓我看看!”
“這種水頭的翡翠可不多見了。”
旁邊姓張的老者叫做張合順,姓田的叫做田建光,兩人聽到謝東昌的話後,都有點激動起來,紛紛圍攏了過去。
好半天後,三人將原石輕輕放在了桌子上,同時看向李牧。
李牧笑道:“三位老師,這石頭怎麼樣?”
三人沉默片刻,還是謝東昌第一個開口:“小李,你這翡翠水頭不錯,但是隻開了一麵天窗,裡麵到底還有多少玉肉,誰也說不準。所以這個價格不好說。”
張合順和田建光也點頭同意謝東昌的觀點。
李牧笑道:“那你們再幫我看看另外的幾塊石頭。”
他將剩餘的幾塊石頭一一拿出來,擺在眾人麵前:“三位老師,請過目。”
謝東昌等人互相對視一眼,各自拿起一塊石頭仔細查看,臉色不住變幻,好半天後,彼此開始交換手中的石頭,埋頭觀察。
三人的臉色越來越鄭重。
最後三人將石頭放下,謝東昌看向江明月:“明月,這幾塊石頭,你們一家可能吃不下。”
江明月壓下心頭驚訝的情緒,問道:“這些石頭你們估價多少?”
謝東昌道:“這裡總共七塊原石,都開了天窗,其中成色最好的一塊是帝王綠,還是正陽綠。就憑這品相,就算隻擦出了一個天窗,那也得值上千萬了。其餘的幾個石頭,加起來,沒有三千萬下不來。”
他對江明月道:“你們江家雖然財大氣粗,恐怕也未必能一下子抽出這麼多現金來。”
江明月點了點頭:“嗯,這我得給家裡人商量一下。”
李牧問道:“這要是切出來的話,是不是能多賣點?”
謝東昌道:“你可要想好了,你這些石頭要是不切,起碼能值四千萬,還不止,要是切垮了,這價值可就大縮水了。”
江明月看向李牧:“你怎麼想的?要是不切,光憑這個天窗,我做主,四千三百萬,我們銀樓打包買下來!”
李牧搖頭道:“所謂神仙難斷寸玉,我不能能讓你冒這個險,這要是切垮了,你們公司要損失不少錢,還是切出來,再談價格,大家心裡都踏實。”
江明月點頭道:“行啊,你自己做主就行。後麵就有切割機,我們現在就可以切一下看看。”
她作為銀樓的經理,做事情也不能一味地讓感情影響公司的生意,況且這一筆生意涉及的金額著實不算小,她也不太想冒這個險。
李牧既然堅持剖石,她也不再多勸。
當下幾人一起下樓,去了地下三樓。
這裡有一台原石切割機,在喊來切割師之後,切割師不敢大刀闊斧的切,隻能從邊緣表皮順著天窗一點點的磨。
第一塊切的石頭就是那個帝王綠的原石。
這塊原石隻有拳頭大小,但是水頭實在太足,顏色也正,隻是看著就給人一種十分舒服的感覺。
開始磨皮時,現場眾人,除了李牧外,全都屏氣凝神,生恐切出問題來。
這麼名貴的籽料,天窗品相這麼好,要是真切垮了,那確實會令人感到遺憾。
眼見著外皮越擦越少,一抹綠意的麵積越來越大,大家激動不已。
“漲了!漲了!”
謝東昌喃喃自語:“水頭這麼足的老坑帝王綠,好多年沒見過這麼好的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