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皺著眉,抬頭望向彆墅裡的裝潢,本該是最乾淨的頂部,此刻卻布滿了淡淡的粉紅色。
那些顏色是出現在粉刷底下的,想來是重新裝潢遮蓋過。
是血?陳清皺了皺眉頭。
“薑小姐……這位是……”
看著神色不算好的陳清,張德容有些詫異。
據他了解,此次來這調查的調查員應該隻有一位才對。
“他啊。”薑婉笑了笑,神色淡然:“他是組裡外聘的‘專業人員’姓陳,叫陳清還是叫陳老弟都行,隨你。”
“哦?”陳清愣了一下,有些意外。
而反倒是對麵的夫妻二人木然地點了點頭,倒也沒多做追問。
“描述一下情況吧。”
“電話裡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但總歸不是說給我的嘛。”
“行……”
他歎息了一聲,引著二人向樓上走去。
“自從那天出了事以後,我女兒就像變了個人……就像是……有兩個她。”
“人格分裂之類的?”
張先生點了點頭:“類似。也許吧。
她發病時……請原諒我,我隻能用發病這個詞來形容。
在她發病的時候,無論做了什麼,清醒後都不會記得。
我們嘗試著帶她去各個醫院看了……但結果都……”
陳清與薑婉對視一眼,神色中透露出好奇:“之後呢?”
“之後……”
張先生上樓的步伐愣住了,他扭頭看向妻子,妻子眼中的憔悴令他做出了某種決定。
“之後,家裡的怪事就一件接著一件地來,一開始,隻是某些器皿碎裂;緊接著……家裡就開始仿佛多出了一個人似的。
多一個人的飲食……多一個人的使用,你們知道嗎?本應該是三個人三天的飯菜,卻莫名其妙地隻能消耗兩天。”
陳清眉頭微皺,仿佛這樣的理由有些滑稽了。
可張先生見著這一幕顯得有些著急,繼續追加補充:“還有!還有那些能夠記數的東西!我們家的門禁,我們家的……”
他沉默了一會,眼裡充滿了恐懼:“一切,一切都像多了個人……上廁所時會有人敲門,吃飯時會少掉部分飯菜,他就活在我們的眼皮裡……”
陳清聽著,走到了張先生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先讓我們見一下你女兒可以嗎?我們會替你處理的。”
張先生咬著牙,神色有些怪異:“這是我們更換的地三間住處了……如果再這樣……我……”
他話沒說完,四人的步伐已經走到了少女的屋前,可在那扇門前站定,門上的裝飾卻不像少女應該有的布局。
那些手腕粗的鐵鏈栓住了門扉,那一道傳遞食物的小窗被密密麻麻地綁上了繩索。
“相信我先生……”
張先生低聲地說:“如果您是我,您也會這樣做的。”
他白了神色,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把黃銅色的鑰匙。
“你們家的鑰匙這麼古樸的?”
“不……不。這是小女要求的。”
他放下手中的鑰匙,握緊了身側妻子的手,悄然退到二人身後。
薑婉指了指門內,又指了指他的額頭與雙腿,詢問的意思很明確。
“有可能。但也沒可能。”他說著,手中的鑰匙送入了鐵鏈當中。
而隨著嘩啦啦的鐵鏈墜響,屋內的人仿佛被喚醒了一樣,伴隨著一聲衝擊的響聲,一雙染滿了汙垢的雙手緊緊扒住了送餐口的邊緣。
“讓我出去!放我走!你們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她聲音嘶啞無力,但說出的話語卻有著極強的信念。
陳清眉頭微微皺起,蹲下了身子向送餐口內看。
“你病了。”
他沒等少女回答,身體便已經站起推開了門。
薑婉與陳清在拉開了門口,屋內的景象也終於出現在了二人麵前。
在那些牆上,布滿了用紅色顏料繪製的怪異圖騰,在圖騰下方,無數腐爛發酵的物體堆積如山,而那些物體的正中央,就是尚且有一隻手卡在門洞內的少女。
陳清愣了片刻,他看著少女渾濁的雙眼,舉起了自己的手心:“嗨?”
薑婉看著麵麵相視的兩個人,愣了許久。
“你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