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漪一時之間沉默,若是等草原使團來此,三皇子父君再一施壓,這事恐怕就沒有了轉圜的餘地。
如果與林家公子有婚約之人,是個地位普通,身世平平的,為了與草原的和睦,皇家定然會神不知鬼不覺的除去一個女子。
所以與林家結親的,必須是身份顯赫,家族有功,逼得皇家不得不更換和親人選的世家。
顯然崢西王嫡女,就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映之,我知道此事與你為難,我母親這幾日就要拜訪崢西王,我提前來了一是求情,二是提前與你說一聲,你若不願,儘早想出推諉的法子。”
“殿下!殿下!”
還不等岑漪回答,花房外突然傳來葉曲的聲音。
“崢西王親信的仆侍前來傳話,說林大人到,讓殿下一同去前廳待客。”
“什麼?母親,母親怎麼會這麼快就來了…”林盼竹詫異地直起身,愣了片刻,意識到什麼,急忙看向岑漪。
原本她是前來打個提前量,以防岑漪日後聽聞消息後惱怒,讓兩家人鬨得不愉快。
誰知她前腳剛說
完,後腳母親就到了,一副逼迫的架勢。
“映之,這件事情我絕不知情,我是在母親書房外偷聽到母親和父親商量拜訪崢西王,絕不是……”
“盼竹,不必緊張,想必林大人是故意讓你聽到對話,把消息泄露給我。算算時間,林大人應該是在你到王府以後,緊跟著來了。”
岑漪從位置上站起身,笑拍了拍滿臉緊張的林盼竹。
“緊張什麼,你我兩家世交,我對林大人也是敬重有加,不會出什麼意外的。”
見岑漪麵色正常,林盼竹才略略放下心,緊跟著岑漪往前廳去了。
…………
硯安瞧著手中岑漪的字帖,拿著毛筆的手遲遲沒有動,直到墨水滴下將紙染花一片,硯安才回過神。
“公子不舒服?”候在一旁的七喜,忙將臟了的紙收起,給硯安重新鋪了張新地。
硯安搖搖頭,笑得勉強,擔心再次糟踐了這上好的紙,便放下筆不再寫了。
接連三日,岑妻主都沒有來宅子。
“可能是我對書法實在是沒有天賦,還是收起來吧。”
七喜依照吩咐將毛筆淨了收起,轉頭見硯安一副落寞失神的神情,忍不住開口。
“公子,奴前兩日聽那個葉侍衛說,大人近幾日有公務處理,許是忙得緊了。”
硯安意識到七喜在安慰自己,不禁感激地握了握他的手。
“妻主繁忙,不過三日沒來,我正好可以將荷包繡完。”
都說人在心情繁亂的時候,最乾不得細致的活計。
這一朵花還沒刺上去,硯安晃神間就被針紮了手指。
——外室最難熬的,便是日子。
硯安想起父親因為生下他被母親冷落,就曾這麼和他訴苦。
硯安原先還不理解話中具體的含義,如今算是明白了。
岑漪三日不來,他便將這幾日的行為舉止細細地回想了,是否有逾矩的行為,是否惹了妻主不高興,還是沒讓妻主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