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安不敢詢問,生怕問出口後,會發現這是句推諉的空話。
硯安眼睛又蓄起淚來,又怕被岑漪發現,隻忍著抽泣任由眼淚默默流著。
一夜無話。
等硯安被窗外鳥兒叫聲吵醒,才發覺身邊位置冰涼一片,早就空了。
——明日我走得早,你隻管睡著,不用來送。
“孫桉,孫桉。”
硯安一骨碌從榻上爬起來,急忙叫著孫桉的名字。
“公子醒了,要傳早膳嗎?今日小廚房備了銀耳蓮子粥。”
“大人可走了?怎麼不叫我起身?”硯安匆忙的去穿鞋子。
“大人這會兒應該要出發走了,正在大門清點物品。”孫桉頓了頓又回硯安的另一個問題“是大人說讓公子好好休息不用叫。”
硯安也顧不上什麼矜持禮儀,披了大氅就匆匆往屋外跑去。
“東西齊了?”岑漪騎在馬上,瞧了瞧身後兩台馬車以及幾口箱子。
“清點過,已經齊了。”
“嗯,那就……”岑漪正想說出發,卻看見大門處人影一閃,硯安披了件淺藍色大氅出現在門柱後。
許是見外女過多,躊躇在原地不敢上前
,隻抬著淨白的臉兒往這邊望。
“你們先走,我這就跟上。”
“是。”
車隊緩緩行遠,岑漪才朝門柱後的硯安招了招手。
“大人…”硯安氣喘的小跑過來。
岑漪沒下馬,隻勒著馬韁繩讓馬停在原地。
“怎麼來送我了?不是說讓你好好睡。”
硯安抬著臉,奔跑造成的喘息還沒有平複,一團一團的白霧從嘴裡呼出,讓他整個人的輪廓都模糊了一些。
“被鳥兒吵醒了,它提醒我送送大人。”
“鳥兒?”岑漪失笑出聲“這鳥兒倒是懂事。”
晨間的淡金色的陽光透過枝丫,明明暗暗的映在岑漪臉上。
此刻岑漪揚了暖融融的笑意,和剛剛在門柱後見到冷言冷麵的岑漪仿若兩個人。
“大人,我可以給您寫信嗎?”硯安知道不能耽誤大人太久,能說的話有限,便將昨晚忘問的話問了出來。
“自然,阿安若明日給我寫信送出,三天後,我們到京城附近,正好能收到。”岑漪說著,從腰間取下一枚玉佩。
硯安抬手接過,卻發現這玉佩溫熱,是他從未見過的料子。
“這玉佩你帶著,彆像其他我賞給你的東西一樣鎖在匣子裡,以後這玉佩給我天天掛在腰間,知道了?”
“是,阿安知道了,天天掛在腰間。”硯安忙不迭的點頭,鸚鵡學舌一樣重複著岑漪的話。
“好了,我要走了。”岑漪在馬上俯下身。
硯安不懂岑漪要做什麼,隻感覺岑漪的手伸向他的後腦,硯安順著力道下意識的踮起腳尖。
唇上觸感溫熱。
瞧著岑漪的臉頰在他眼前放大,片刻後又縮小。
“大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