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蘇澤林一直沒能閒著,除了幾次同學聚會之外,又得給老爹和秦大慶的加盟店出謀獻策,拜年探親什麼的也避免不了。
除此之外,寒假期間他甚至還在臨安江瀾兩邊跑了好幾趟。
沒辦法,新世紀正在高速發展期當中,這個時候身為創始人和老板肯定是有得忙的,實在太多事了,而且這東西還不能像管財管一班那樣丟給個能乾的小副手,然後放羊吃草,總有些是必須親力親為的。
這也是為什麼那些巨頭的創業者幾乎都是青壯年的原因,上了年紀沒那拚勁和精力,你要把事業做得很大很大幾無可能。
見到兒子這麼拚,趙麗霞也心疼,整個假期難得每天都大魚大肉和老火靚湯伺候著。
不知不覺間過了初十,還有幾天就得返校了。
這時蘇澤林接到了黃盼盼的電話。
“學長,明天是我生日,到時你會在江瀾嗎?”
小學妹在話筒中如許道。
她知道蘇澤林放假也行蹤不定,所以有此一問。
“你生日?”
蘇澤林陡然想了起來。
還真是。
黃盼盼的生日在二月中旬。
水瓶座。
黃道星座之第十一宮,摩羯座之東,雙魚座之西。
該星座女孩的最大特點是獨立特行,我行我素。
她們性格極犟,從不在乎彆人對自己的想法,為了目標非常努力,甚至有種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勁頭,有時瘋狂到能令人懷疑她是否已失去理智。
這類人討厭規矩和舊習的束縛,向往自由的生活,言行舉止多天真爛漫,然而內心有時卻是尖銳刻薄。
換成話說,她們表麵上看上去像乖乖女,但你要覺得水瓶座女孩好欺負,那就大錯特錯了。
恰好相反,這些女生是悶騷的毒舌,隻是平時沒表現出來而已。
在愛情方麵,一般男性很難獲得水瓶座女孩的青睞。
因為她們喜歡有才華,個性獨特,與眾不同的異性,以致給人要求過高的感覺。
不過女水瓶座如果真正喜歡上一個人,會把自己無條件地交給對方,且會表現出不可思議的忍讓。
縱使對方對她不好,甚至犯了錯誤,她們都會千方百計主動自找借口包容原諒。
萬一愛情劃上句號,也仍然戀舊,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亦無法放下。
簡而言之,她們要麼不喜歡某個人,要麼就喜歡到骨子裡,無法自拔的那種。
也就是俗稱的病嬌。
黃盼盼就是典型的病嬌類型。
而在星座關係中,有兩大星座和水瓶座關係是最密切的。
它們是天秤和雙子。
都占了四重關係,比其他星座都更多。
100%協調星座,同類型星座,最佳戀人三項,天秤和雙子都在其中。
但第四重關係就不一樣了。
女水瓶座最易掌握的星座中,有天秤座的一席之地。
而女水瓶座最欣賞的星座,則是雙子座。
這點區彆就很大了。
天秤和雙子都和水瓶都很契合。
然而天秤是被水瓶拿捏的,雙子座相反。
星座論於科學上其實並沒任何依據,純粹就玄學而已,然而放黃盼盼和蘇澤林身上還真挺準。
作為同樣極具個性,狂野不羈,還多才多藝的浪漫主義者雙子座,混子天克黃盼盼,那股強大的吸引力讓女水瓶座就像釘子遇到了磁鐵,無論如何都擺脫不了。
所以蘇澤林想捏小學妹圓就圓,想捏她扁就扁。
隻要他願意,可以隨便捏成自己的形狀。
可惜混子沒捏的打算而已。
“在的,盼盼,你想好怎麼過了嗎?”
蘇澤林隨口問道。
“想好了,學長,我有一個心願,希望你能答應!”
話筒那邊的黃盼盼期待地道。
“嗯,你先說說看。”
混子沒有無腦點頭。
有些事是不能亂答應的。
能力範圍內沒問題。
鞭長莫及的就委婉拒絕好了。
“我希望學長陪我去上一次網。”
黃盼盼的話讓蘇澤林有點懵。
呃,就這?
不對呀,這可不像小學妹的性格。
“你確定嗎?”
蘇澤林忍不住問道。
“嗯,我確定,就咱們認識的那家網吧,我想和你再去一次!”
黃盼盼笑道。
蘇澤林陷入了沉默。
或許黃盼盼覺得那裡是她和自己的緣起之地。
然而老天爺有時候安排的不隻有美好的緣分,還有孽緣呀!
不認識我的話,她應該能過得更好吧!
“學長?”
話筒中再次傳出小學妹的夾子音。
蘇澤林回過神來:“啊,可以的。”
黃盼盼這麼簡單的心願,他拒絕不了。
“這次陸學長還會失戀嗎?”
黃盼盼又問道。
蘇澤林:“……”
女水瓶座不是笨,很多時候她們隻是故意裝傻而已。
又是病嬌行為之一。
聊得一會,掛斷電話。
突然想到了什麼,蘇澤林翻箱倒櫃,找出一套衣服。
自重生之後,他就從來沒穿過了。
……
第二天,吃過晚飯之後。
趙麗霞和蘇建軍愕然看著從房中走出來的兒子。
複古立領短款機車皮夾克,朋克風鉚釘嘻哈喇叭褲,屁股後麵還垂著兩條金屬鏈子,再用摩絲打了個中間高高堆起的莫西乾發型。
把兩老看得人都傻了。
“兒子呀,你這是乾嘛?”
趙麗霞的小心臟有點受不了。
這不是以前那個自己看到就莫名心頭火起,很想拿掃帚打的混子嗎。
“澤林,咋今天突然間心血來潮來個文藝複興呢?”
蘇建軍還算沉得住氣,半開玩笑地問道。
“好久沒這樣穿過了,緬懷一下。”
蘇澤林打了個哈哈。
“這又什麼好緬懷的,兒子呀,你現在可是大公司的高管了,還和副省握過手談過話的,得注意形象呀!”
任何父母最痛恨的恐怕都是自己孩子這種中二少年的造型,趙麗霞是絕對不希望再見到了。
“媽,彆說得你兒子好像大明星,個個都認識似的,我長得是像黃綜澤沒錯,但終究不是混娛樂圈的嘛。”
說到這裡,蘇澤林揚了揚手中的一串車鑰匙:“再說了,待會我戴個頭盔,又沒人知道!”
蘇建軍這才明白,原來自己兒子故意弄這身造型,是想再當一次騎士呀!
騎機車的和開小轎車的感覺,那是截然不同的。
雖然小轎車更舒適,然而卻無法代替機車予人的激情。
就算老蘇買了輛普桑,還是會經常騎上機車出去瀟灑一回。
“老爹,老媽,走了呀!”
蘇澤林蹭蹭蹭地下了樓。
趙麗霞滿臉的擔憂:“建軍,咱們家兒子不會是受到什麼刺激吧?”
蘇建軍哈哈大笑:“沒事,你彆擔心,男人嘛,永遠都是追風少年,兒子也就突然想開次機車了而已,看電視吧!”
……
新天地網吧。
看到麵前這位久違了的熟客之時。
網吧主管很是驚訝。
新天地是江瀾最早的網吧。
剛開業第一天,這個年輕人就來了。
那個時候,他還隻是個高中生,不過在街頭的名堂卻很響亮,小混混見到都不敢招惹。
然而近年網吧主管就沒見過這位年輕人出現在這裡了,隻是從另外一位同事口中聽說過和之相關的消息。
曾經的混子,當上了一家省會大公司的高管,上了電視,見了副省。
得知這件事的時候,網吧主管是震驚且不敢相信的,他甚至特地從網上找到了相關的新聞,見到照片中那張熟悉的麵孔之時,他才不得不接受了事實,並感慨世事無常。
真的很難想象,一個曾經如此叛逆的少年,居然能在短短數年之內搖身一變成為大公司的高管。
蘇澤林這身裝扮他不陌生,但很久沒見過了。
網吧主管記得自從這年輕人高考後第一次來網吧,整個人的形象就已煥然一新。
自那之後,混子就再也不是什麼非主流,成了時尚達人。
當時他還很納悶,成為準大學生,能讓一個人的變化如此之大的嗎?
不過你今天是乾哈呢?
文藝複興?
“網管,24和25號機有空嗎?”
蘇澤林隨口問道。
“不好意思啊,已經有人上機了,不過還有其他空位,請問您需要開卡嗎?”
也許是麵前這位年輕人的身份已今非昔比,網吧主管說話都變得客氣了不少,甚至下意識地用上了敬語。
“這樣啊,那不用了!”
蘇澤林悠然離開前台,來到網吧某處。
看到24和25號機位置坐著的人之時,混子不由得樂了。
可真巧,今晚又遇到熟人了呀。
一個黃毛,一個藍毛,一個紫毛和一個紅毛,都是非主流打扮。
“這四台機子,能讓給我嗎?”
幾個彩毛正在砍著傳奇呢,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
雖然對方很客氣,然而還是瞬間將他們給惹怒了。
網吧裡明顯還有空位,居然有人敢讓我們江瀾四虎讓機子,這就是存心找茬呀。
我們不要麵子的嗎?
誰特麼在太歲頭上動土!
彩毛們氣勢洶洶地回過頭來,不過見到身後的人,眼睛就一下子瞪得老大,瞬間就萎了。
臥槽,是他!
蘇家小子!
紫毛更是打了個哆嗦。
這貨就是以前出言不遜,辱罵蘇澤林老媽的小混混,被混子一板磚拍進醫院躺了幾個月,現在額頭上都還有個疤。
自那之後,江瀾的小混混就都知道這小魔頭打起架來是真的不要命,也敢要彆人的命。
但是他們發現這個小魔頭和以前不一樣了,雖然非主流造型,然而身上少了幾分張揚不羈,多了幾分從容沉穩,隻是歪著的嘴角那一抹邪魅笑容依然如昔,讓人看了心中發毛。
江瀾四虎臉色變幻不定。
彆人一句話自己就讓出機子的話,眾目睽睽下這臉往哪擱呀。
但要是不讓的話,此人又惹不起。
先彆說能不能打得過,身份已是天壤之彆了。
彆人早就不是混子了,大領導都能見的,就算他們再笨,都明白這樣的人不能得罪。
就在彩毛們猶豫不決之時,蘇澤林摸出四張紅牛放在桌子上,澹澹地道:“今晚我和朋友有約,需要這幾台機子。”
江瀾四虎對看一眼,隨後默默地各拿一張紅牛,叫網管開新機了。
他們本來就不想惹蘇澤林,既然對方主動給了自己台階下,也就很識趣。
其實蘇澤林需要的隻是紅毛和藍毛的24和25號機,不過23和26號機的另外兩個彩毛在這裡挺礙眼的,所以就把他們一並打發走了。
不遠處的幾個學生狗就很佩服。
這位大老牛掰呀!
居然敢讓那幾個小混混讓機子。
就算是付錢買座,這種行為依然很危險。
萬一對方看你不順眼,甚至可能挨一頓暴揍。
“學長!”
蘇澤林在24號機坐下。
思緒回到很多年前的某個夜晚。
那晚黃盼盼就坐在邊上的25號機,被剛才以黃毛為首的幾個小混混糾纏。
自己看不過眼,一掌拍在了桌子上:“草泥馬,我的馬子也敢撩,給勞資滾遠點!”
小混混們被嚇退了,黃盼盼則因此對自己一見鐘情。
倘若我重生的時間倘若再提前一些,在認識盼盼之前。
那個晚上,我還會踏進新天地網吧嗎?
混子想了想,他覺得還是會。
因為那個苦苦倒追自己十幾年的女孩的影子,早已在心底深處了。
就算沒成為男女朋友,他也不能看著小學妹受到那些小混混的欺負。
“學長!”
一個嗲聲嗲氣的聲音打斷了混子的思緒。
香風撲麵,卻是黃盼盼來到了他麵前。
見到小學妹的模樣,蘇澤林呆了一呆。
煙熏妝,濃重誇張的眼影和大直徑美童,眼角畫了個黑桃,鮮嫩的櫻唇塗上死亡芭比粉,整個人都營造出一種略顯詭異的非主流氣氛,乍看有著中世紀西歐小巫女的既視感。
雖然很多年了,但他依然記得。
那晚的黃盼盼,同樣的形象和妝容。
小學妹眼中有著驚喜。
還是24和25號機,還有蘇澤林的這街頭騎士裝扮。
大家想到一快去了呢!
看來我和學長還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呀!
“你這樣子,久違了呢!”
小學妹掩口笑道。
好吧,學長以前的樣子雖然也很酷炫,不過確實還是現在更好點。
她成了大學生,進了學生會,審美觀也潛移默化地有了一些改變。
“嗬嗬,彼此彼此。”
蘇澤林在她身上打量了幾眼,目光便收了回來。
這時四個彩毛開好新機子回來了,也是同一個區域的位置。
一眼就見到了黃盼盼,卻也沒感到意外。
果然,蘇家小子是在等她馬子!
輸入上網卡號的同時,藍毛鬱悶道:“老大,同是混子,為啥他就能泡到那麼漂亮的馬子,當公司高管上電視,而咱們就不行呢?”
幾人之首的黃毛一巴掌拍在他頭上:“特麼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你覺得自己能混到這個層次嗎?要不你待會先去單挑幾個試試?”
藍毛一聽就慫了。
單挑幾個,自己還真沒那本事和勇氣。
但是彆人蘇家小子就敢。
這證明的不隻是能打那麼簡單,還說明他有股狠勁。
這樣的人,乾什麼都能更容易成功。
紫毛也是不斷搖頭歎息:“特喵的大家老爹都做生意,彆人搞批發,而我老爹賣鹹魚,可能我這輩子就是注定當鹹魚的吧,臥槽了呀,咋我家老頭子就不能像彆人那樣有點眼光呢!”
“他那馬子可是黃洪波的女兒,平時和我們老板一起打麻將的,好在沒搞我們,不然十條命都不夠死的!”
紅毛心有餘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