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個夏廠長，過河拆橋是吧，都忘了是誰讓你躲開大坑的吧，聽下怎麼了，我就想聽聽你們軋鋼廠的事，咋的，不行啊。”
夏雨虹一瞪眼，嗆得老夏一點脾氣也沒有，夏母也在一旁幫腔。
“閨女大了，再說小朱還在廠子裡呢，讓她聽聽有啥，你就說唄，這個李懷德咋的呐，不是說一直和老楊不太對付嗎。”
老夏白了愛人一眼，他不想在閨女麵前說這些。
“這老李去了香江，老孫，就是眼前三車間的車間主任，去年去香江主持工作的，就換回來了。”
夏母不耐煩，“你們軋鋼廠這麼多人，我們也不認識，彆說這個，說事。”
“這老孫，帶回來李懷德的建議，一個就是建議軋鋼廠自己對外銷售，當然不能銷售東升摩托，這是簽了協議的，他的意思是把東升摩托直接換個牌子，其它的不變，這樣好賣。”
“就這事啊，這和你沒啥關係吧，該生產還是生產，就換個牌子，其它都不變，對你們沒啥關係吧。”
老夏沒好氣的看了夏母一眼，“你知道個啥，這東升的摩托能賣到歐洲和白頭鷹去，你以為那李懷德能有這本事，到時候都賣不出去，全積壓在香江，這事可就大了，彆說外彙，這成本估計都回不來，你說關不關我的事。”
“東升公司能賣出去，憑啥這李懷德就不成，得了，就這麼點事，丫頭，趕緊洗了休息，明天不是還得去軍訓報到嗎，趕緊的。”
看著夏母轟走閨女，老夏才說了一句。
“你呀，這事想得太簡單，你也不想想，咱們國內多少能人，啥產品能賣到歐洲和白頭鷹去？要那麼容易，上麵跑香江去折騰個裝配廠乾啥，這李懷德鐵定要碰的頭破血流，就是我們車輛廠這次可能要吃虧。”
“你都明白的事，陳書記和老楊能不明白，彆操心，各管各的，你就操心生產就得，這些事彆攪和。”
老夏對夏母都有些無語，“書記和老楊肯定不會同意，可這不是書記要調走嗎，再換幾個廠領導，到時候大家一表決，老楊一個人能頂得住？”
“不會吧？”夏母有些不敢相信。
“怎麼不會，不清楚裡麵情況的，肯定都和你想剛才的一樣，首先想到的是他行我也行，自己賣更合適，到時候投票一邊倒一點也不意外，他們有誰會知道，申城這次摩托車在廣交會上歐洲和白頭鷹都沒人過來瞅一瞅，這些玩意啊，他們肯定不會買的。”
回到家的林娜也是受到熱情關懷，“死丫頭，這麼多天不著家，回來就瞎跑，回來啦。”
“嗯，去他家看了看他弟弟妹妹，送點禮物，聊了會，我去洗洗就休息。”
“等會，過來，先跟媽媽嘮嘮，春節不著家，這次又是小二十天，這心都野了吧，五一你對象來看你爸，還在這吃了中飯，小夥子都比你靠譜，你個閨女，唉，給媽說說，羊城那邊現在啥情況，好些年沒過去了。”
“羊城啊，那邊的商品比咱們這豐富，還有就是對小商小販管的要鬆很多，大街小巷私人開店鋪的不少，不像京城，基本都是公私合營，商業氣氛要濃的多…”。
“對了，丫頭，你和小朱有日子沒見，這次去軍訓又見不著，到時候軍訓完了，帶他來吃頓飯，你爸挺喜歡他的。”
林娜笑著說道，“那行，您就不喜歡啊，看您這嘴角都咧起來了。”
“你個傻丫頭，你喜歡，我能不喜歡，說好了，到時候一定把他叫過來，你爸這段日子在學校不太順心，我看就小朱來的時候，兩人聊得還算開心。”
林娜知道他爸又是為沒完沒了的爭論煩惱。
“我爸這麼多學生，沒人能陪他聊會，讓他開開心？”
許老師很無語，“他學生來的倒是挺勤，可我看啊，每次嘀嘀咕咕聊了半天，你爸這眉頭就越皺越重，也就小朱來了，也不知道聊些啥，能讓你爸開心好幾天。”
“好吧，到時候我一定把他揪回來，讓他和爸聊聊，沒想到他還有這醫療效果，嗬嗬。”
林娜笑著跑了，許老師真是有點發愁，老伴在學校待著，感覺越來越壓抑，兩人都是經曆過風雨的，留過學，經曆過多次風暴，某些感覺比常人敏感得多，總覺得要有風雨了。
“你和丫頭說這些乾啥，她還小，理解不了這些，老許啊，我想咱們有沒有必要走一趟，我這感覺越來越不好。”
“走？走哪去，移民我可不去，千辛萬苦的回來，不就是想做點貢獻嗎，我現在不成了，你要再跑出去，那成什麼啦。”
“誰說要出去，我是說，現在的氣氛不好，這京大現在就是個火藥桶，咱們避一避，到外地去，到邊遠地方去。一樣做貢獻，一樣教書育人，你不知道吧，老陳他們研究所上麵下了通知，小二百人要下去勞動，結果還有三百多人主動要求下去勞動，這下子，他們研究所一下子少了一半人。”
“感覺不對勁的可不是隻有咱們，我要是去了外地大學，一樣教書育人，隻是丫頭，她肯定不願轉學，有小朱在這，這丫頭肯定不走。”
“要不讓小朱出麵勸勸她，對了你想好去哪沒有，還沒譜呢，怎麼和丫頭說。”
“我選好了，京大不是從西南遷回來的嗎，我就去西南，說是追尋老校的曆史和足跡，等這邊安定後再回來，你看如何。”
“老頭子，你這主意不錯，那邊偏僻，真要有事，那邊受的影響也小，你是咋想到的，你又沒去過那邊。”
“上次和小朱聊天，受點啟發…。”
京城大學現在的辯論越來越激烈，參與的學生和教授越來越多，有心人都看出來有點異樣，京城大學多少年來一直是各種思想鬥爭的前沿，這次的辯論涉及到了方方麵麵，作為早期的京城大學校友，林教授敏銳的覺察到了什麼。
…
“喲，你小子，這才回去一天就回來了，舍不得這邊的夥食吧，哈哈，正好今天下午加餐，你小子還真是有口福，領導聽說我們有了方案，特意給加的餐。”
焦隊長見朱雪峰提前歸隊，也很開心，自己雖然能練，可少了指導，還是有些不方便，這小子還算靠譜，就在家待了一晚就歸隊。
“這不琢磨著再多實驗幾次，好確定開傘的高度，還有這二十人的滑翔咱們是不是也可以弄點名堂，人家跳傘訓練還有空中組隊啥的，咱們這比他們還方便，總不能乾巴巴的跳下來，滑到指定地點就算完事吧。”
焦隊長欣喜的看著朱雪峰，“你小子這花花腸子還真不少，我還真沒想到這個，走走走，咱們進去先合計合計，怎麼也得讓咱們飛天虎第一次亮相露個大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