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朱雪峰伸出左手,一把彈頭從手中滑落,當當當的掉在地磚上,叮叮當當的不停跳躍。
兩人找了個認為很隱蔽的地點,搖搖晃晃的上了岸,一下子癱倒在地上,仍由海風吹拂,一點一點恢複體力,良久才坐起身來。
“那特麼的咱們千辛萬苦的遊過來乾嘛…。”
“排長,不是你說去找找活路嗎,就特麼這樣了,與其以後一輩子都受白眼,還不信就憑咱們的一身本事,闖不出個人樣。”
朱雪峰環顧一下已經破了膽的眾小弟,拿著長槍掃視一圈,厲聲的說。
這特麼的鐵槍怎麼變出來的,看著站著的手下越來越少,東哥心裡一陣發寒,真是想不明白,悄悄的掏出手槍。
這兜子兵乓球是李小軍的朋友阿仁用了大半年慢慢收集的,這邊現在管得很嚴,什麼救生圈、皮袋子、就是裝油的油壺和殺了豬的豬尿泡在這邊都是受管控的,也就阿仁彆出心裁的收集了一兜子兵乓球沒人注意。
“送回去就送回去,大不了,再遊一次,我們那有個送回去三次的,最後還真在這邊待著了,說是年前還給家裡寄了一百港幣。”
“娘的這小子真黑,不到五塊錢的兵乓球,他要了我五十塊,老子回來兜裡錢本來就不多。”
“這個給你,你先用著,也緩一緩,不遠了,再有個兩三公裡應該就能上岸了。”
“對,說明來人很厲害,咱們一起呼救。”
兩人都不知道,一陣長途奔襲,已經穿過了元朗,又越過了荃灣,到了九龍的外圍,按照港府的政策,這時候隻要去警局報到,就能取得合法身份。
“排長,你聽,外麵動槍了,咱們是不是有機會。”
宋岩回頭看了一眼,的確,兩人即使餓著肚子,也不是跟著下水的那些人可以比的,身後還真是沒人了,黑乎乎的海麵上,起起伏伏的黑點看不見了。
兩人聞言大喜,宋岩更是一把抓住朱雪峰的手,這小朱同誌明擺著有一副好身手,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這種奇人,可能還真有辦法。
“怎麼是你,這不是宋哥嗎?你怎麼在這?”
李小軍也點點頭,身處絕境,突然有了希望,宋排長認識他,既然排長都信任,自己也沒理由不相信他,就聽。
“想什麼呢,這邊和咱們那能有啥不同,不過倒是聽說這邊,隻要賣力乾活,倒是能填飽肚子,有錢的都在更東邊,這邊都是窮人,也有找不到活乾餓肚子的。”
兩人都是偵察兵出身,這泅渡本不應該是什麼太難的事,可惜兩人脫離隊伍後,就沒再吃飽過,大海裡再平靜,這波濤也不是內陸河裡能比的。
宋岩笑了,這兄弟就是有股子不服氣的精氣神,看著來的海麵,這算是過來了。
“好點沒有,緩過來了就先吃點,要不然沒體力走下去。”
宋岩一陣苦笑,忍著斷骨的疼痛。
從兩人身上收了手槍,又摸出剩下的彈夾,拍拍兩人的頭。
“這些人真是頑強,你看看,都遊過來了,也就比咱們慢了估摸不到半小時。”
“得走了,這些人要是都上岸,這麼多人,目標太大,說不好就招來警察,到時候咱倆也得跟著一起送回去。”
“還行,要是讓老子吃頓飽的,還能再遊十公裡。”
手電筒同樣在兩人的不遠處亮起,燈光下兩人麵麵相覷,相視一眼,默契的點點頭,起身向著早已商量好的地方逃走,直到身邊的銅哨聲和手電筒燈光都消失不見,才哈哈大笑。
宋岩有些發愣,這些人意誌真是頑強,這每遊一次都有人掉隊,居然還有人遊了三次,這種人要是去當兵,肯定也是好樣的。
看得東哥眼花繚亂,沒一會就看場地上躺滿了自己的小弟,都在地上哀嚎和呻吟,朱雪峰還在主動追擊,勢如猛虎,快似獵豹,根本沒人逃得了。
“兩位還真是厲害,其實現在你們已經進入市區,按港府的政策,是可以獲得正式身份,再合法找工作的。”
“排長你看,”李小軍指著遠處的海麵,借著月色微弱的光線,依稀是不斷沉浮的黑點,隻是好像比下水時少了一些。
“一會我沒出來之前,都給我老老實實待著,誰要是起來想跑,彆怪我長槍無眼。”
兩人一身本事,也不害怕,就想先找個飯碗穩定下來再說,總比去碼頭強點,沒想到帶過來後,老三查看了一下,就一口咬定他們是奸細,差點被投海。
“宋哥,你們這以後有啥想法沒有。”
說完起身,頭也不回的向著剛才呼救聲走去,剛才的呼救好像有點耳熟,但聲音太過嘶啞,一時半會想不起是誰,朱雪峰挺納悶,在這孤島上沒有熟人啊。
遠遠的傳來朱雪峰的警告,“我要是你,就把槍放下,跪地求饒,要是動了槍,嗬嗬,一會我就讓你想死都難。”
“排長,你還堅持的住嗎。”
“有來有往才有意思嘛。”朱雪峰邪邪的一笑,一嘴的白牙看得眾人慎得慌,長槍揮舞,又突然變換突刺,血花四濺,幾名小弟被抽倒在地,東哥和老三卻是慘了,四條大腿都被紮透,大腿骨折,倒地哀嚎不斷。
這個姓朱的已經練到了空手接子彈!還特麼是左手!這怎麼可能,完全超出了東哥的想像。
宋岩沒好氣的看了李小軍一眼。
見兩人閉上眼,朱雪峰兩手各抓住一人,兩人同時消失,已經昏迷在空間,一團團能量開始包裹兩人…。
“一會上了岸,先歇會,對了,乾糧沒進水吧,咱們吃上一口,先去東邊,不是說碼頭工人雖然辛苦,但來得快嗎,一日一結錢的,先去混幾天,看看情況再做打算。”
可才緩了一口氣,哨聲再次響起,雪白的手電筒劃破夜空,警察的大呼小叫聲中,間雜著狼狗的犬吠。
“排長,麻煩了,這狗日的帶了狗,怎麼辦。”
朱雪峰俯身拍拍陳東的臉,這些貨色雖然狠毒,但混黑道的還能要求他們怎樣,現在還真得依靠這些人,才能快速站穩,勉為其難先用著吧,不行再說。
“東哥,你真是好運氣啊,要是早知道我兩位兄弟被你折騰成這樣,當時就一槍一個,捅了你倆。”
很認真的告訴大家,兵乓球渡海可是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