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小箱子,裡麵全是鞭炮,隻有一百響的,二毛五一串,不算太便宜,記得以前才一毛到一毛五。
到時候大年團圓飯一掛、初一子時一掛、初五一掛,剩下的都留給弟弟妹妹拆著玩,足夠玩到十五,這時候好像就沒有不愛放鞭炮的小孩。
也不是每家都有閒錢給孩子們買鞭炮,總是一家開始放鞭,就有一堆的孩子聞聲而動,圍著等鞭炮放完,搶著扒拉沒炸的。
還有引線的當然最好,沒有引線的也不錯,直接放在石頭上,用石頭或者磚塊砸響。
或者直接掰斷倒出火藥,將手裡燃著的香火吹上兩口氣,讓香頭的火變得更亮,小心翼翼的伸進火藥裡,隻見滋啦一聲,一陣耀眼的火光傍著濃煙升起,也算過了癮。
幾十個二踢腳,五分一個,這個到時候動靜可不小,趕趕院子裡的晦氣挺好,就搶到了兩把鑽天猴,讓弟弟妹妹玩個熱鬨吧。
至於祭祖和拜祭父母的得再找時間去買了,這些東西供銷社可沒有。
這幾天,夏雨虹家也不用去了,過年也不用再跑,夏雨虹已經一人坐車先回家陪姥姥了,老夏和夏母得二十八左右請一天假再走。
這時候就初一一天放假,今年大年隻有二十九,上不上班就看各單位自己安排,一般來說大部分都隻會讓領導來值半天班,下午就散了。
街道辦也去過了,乾媽帶來了孔叔的委托,下午在三號院泡了一下午,送去了許多食材,又讓幾位師伯指點了一番,和幾位同輩切磋了一會。
再跑一趟軋鋼廠,看看球墨鑄鐵的研究和新手台的外殼加工,年前外麵的事就算完了,踏踏實實歇幾天,再跑一趟老家,就等著過年。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來到這個世界十個多月了,自己變化不小,老朱家變化也挺大,溜溜噠噠回到大院。
“謝大爺,這段時間還好吧。”
“這個得謝謝東家關照,都還好,還好。”
“那就行,有啥事您說話,我先進去,您把門關好。”
“大哥,有個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晚飯時,小妹吞吞吐吐的。
“說吧,又沒外人,啥時候話都不敢說了。”
“就是,在這裡學習太冷了,我和二哥商量了一下,還是回家學習,再說在家裡睡覺也舒服,比這暖和。”
也是,這裡也有壁爐,可沒暖氣,離開壁爐遠一點就沒熱乎氣了。
“行吧,大哥陪你們一起,過年再回來,不過回去後也得練功,天再冷也不能落下,學習倒是來得及,有時間可以和同學一起出去轉轉,不過白天不許騎小踏板。”
三人大包小包的出門,當著弟弟妹妹的麵可沒法收,隻好辛苦一點,兩兄弟又跑了趟,才算把年前準備的東西都搬回了老四合院。
遠遠的看著一群人從後院出來,還在議論紛紛和指指點點,這是有好戲沒趕上看啊。
“小妹,這後院又有啥事,這麼熱鬨,剛才我和大哥搬東西,你沒去看看?”
小妹一臉的不屑,“沒啥事,都是大哥說的雞毛蒜皮的事,沒啥意思,我看了一眼就回來了。”
原來是賈張氏又發飆了,堵著二大爺家,說二大爺搬弄是非,挑撥她們婆媳關係,導致秦淮茹早產,要個說法,圍了一些大姑娘、小媳婦的看熱鬨,這會應該是完事了。
這賈張氏還真是戰鬥力驚人,這都過去這麼多天了,估計秦淮茹也安頓下來了,又去找二大爺算賬,還真是,這院子裡的熱鬨這一年基本都讓賈家包了。
“喲,兄弟這是去哪了,家裡連個人都沒有。”
傻柱還挺開心,見朱雪峰家的車在,推門就進來了。
“去個遠房親戚家看看,回來順便買點東西,柱子哥你這又是有啥喜事,都樂開花了。”
兄妹三人正在歸置采購的物品,種類是真不少,有些還得放進地窖,看得傻柱眼熱。
“你們可真沒少買啊,嘖嘖,糖果就買這麼多,哪用得了啊,院子裡就這些孩子。”
“這一大半都是要送回老家的,留不了多少,老家還有兩家呢,我尋思著,這些東西山溝裡可能不好買,給他們也帶點。”
傻柱這才想起來,老朱走了第一年,還真得去祭拜一下,是得準備不少。
傻柱笑嘻嘻的低下頭,滿臉神秘。“兄弟,你知道嗎,剛才在後院……。”
原來賈張氏直接堵在二大爺門口,顧忌著聾老太太,也沒敢大吵大鬨,劉海中也是啞巴吃黃連,賈張氏隻喊了一嗓子,劉海中就直接蔫了,拉著賈張氏進了門。
關著門嘀嘀咕咕的商量了好一陣,劉海中才黑著臉把喜笑顏開的賈張氏送走,肯定是沒少給,具體多少就沒人知道了。
“讓這老東西坑人,活該。”
傻柱說完,還恨恨的罵了一句,也是,這劉海中當時這番騷動作可是把傻柱也坑進去了。
…
賈張氏甩著碩大的臀部出了後院,興衝衝的直奔家門,突然想起了什麼,停了一下,收拾一番才回到家。
一把把門關上,屋子裡的火炕燒得很旺,秦淮茹正抱著孩子,坐在炕上勉強的喂奶,這是在關門閉戶的坐月子。
這些天,一大爺幫著弄了些雞、蛋、魚、肉,院子裡的幾家大嬸小媳婦的也送了點紅糖、雞蛋什麼的。
老家父母、大哥雖然人沒來,但也托人捎了點土特產,街道辦也送來了慰問品,加上一大爺偷偷給的、大院裡捐的、軋鋼廠補發的喪葬費,日子是好過了不少,至少現在是啥也不缺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滋補,精神明顯好了不少,有段時間沒出門,連臉也白皙圓潤了些,奶水也算好多了,勉強夠吃。
棒梗正撕了作業本的紙,做了好多小紙團,在炕上逗小當玩,屋子裡密不透風,連窗戶也被遮著,見不到外麵的光線,彌漫著一股子淡淡的腥騷味。
秦淮茹看著婆婆滿臉的肥肉都在笑,不由得歎了口氣,抬起右手捋了一下好久沒洗的頭發,又換了一隻手抱孩子,讓小東西儘可能舒服點。
在外人眼裡,賈家應該是非常艱難,過不下去,你這滿臉堆笑的,算怎麼回事。
“媽,要到了多少,看您都樂開花了,這不太合適,您得這樣…”。
賈張氏一愣,是啊,自己怎麼就沒控製住情緒,是不太合適,還是兒媳婦提醒得對,可實在是憋不住有些得意。
“我要一百塊,兩隻雞,說是給你補補,他磨磨蹭蹭的最後答應了四十塊,雞讓我自己去買,說是沒臉上門。”
要一百和兩隻雞是賈張氏出門就說好的,按賈張氏的性子,要一百怎麼可能讓劉海中砍到四十,還得包括兩隻雞。
這婆婆應該是又吞了不少,可這事沒憑沒據,沒法開口,再說賈張氏要是咬死了不鬆口,自己還真沒辦法要出來。
“把錢給我吧,咱們說好了的。”
秦淮茹右手抱著孩子,伸出左手,賈張氏小眼光芒一陣閃爍,上次秦淮茹出院回家,有一大爺兩口子撐腰,再加上賈張氏動了手,才導致秦淮茹生產,又沒去醫院看一眼,非常理虧,才一股腦的主動答應了很多條件。
現在這些條件看起來挺不合理,這家裡以後都是秦淮茹管錢就是一項,賈張氏磨蹭了一會,最後還是戀戀不舍的拿出了四張大黑十,遞了過來。
秦淮茹用小臂托著孩子,空出雙手仔細點了點,皺了一下眉頭,還是沒說話,將錢揣進懷裡的內衣兜裡,才抬頭對賈張氏說。
“還得麻煩您明天辛苦一趟,去市場買兩隻雞回來,您這孫女沒奶水可不成,咱們也不能什麼事都指著一大爺。”
聽說讓自己跑一趟去買雞,這大冷天的真不想跑,可想到錢,又來了精神。
“那你得把買雞的錢給我,怎麼也得十塊吧。”
秦淮茹將孩子放在炕上,蓋好被子,重新用毛巾將頭包好,這廠子門口站了兩次,再加上前幾個月的勞累和生孩子的折騰,居然也落下了個頭疼的毛病。
“您也彆找我要,兩隻雞,撐死可也就六七塊錢,這是打著我早產的名頭要來的,至於您自個留了多少,我也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