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師傅沒好氣的說。
“還不是孫主任這個老鬼，說什麼車間技術不能出現斷層，生生把我留下了，我倒是想去，去不了。”
“領導重視您，這不是好事嗎？要我說，有領導重視比去新車間合適。”
魯師傅笑著看著朱雪峰，這小子真是變了。
“我可是聽說廠子裡挺重視你的，這麼重的獎勵，可才獎勵完，你小子怎麼就跑了，現在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對吧。”
“對了這小子說是你同學，真的假的，怎麼這麼笨，到現在了，二級的玩意，一個都玩不轉，真是同一批老師教出來的？”
劉澤在一邊也很鬱悶，朱雪峰啥時候變得這般賤兮兮的，無恥之尤。
又聽師傅埋怨自己笨，更是憋屈，自己用了半個多月就基本達到一級工的水準，滿車間挑不出第二個來，這還算笨？
“師傅，我們倆還真是高中同學，他可不笨，您得看他聰明勁用在什麼地方，這要用對了地方，我可不如他，是吧劉澤。”
劉澤習慣的點點頭，馬上又搖頭，這小子太壞了，見麵就挖坑。
師徒三人好好的聊了會天，劉澤又努力的去追趕傳說，魯師傅也開心的收下了一包茶葉，正好年底茶葉沒了，這可是朱雪峰從大院順來的，差不了。
朱雪峰和老孫打了個招呼，又在研究所轉了一圈才走。
“你這輩子是追不上他，好好練，估計有希望超過我，彆給老子丟臉。”
看著朱雪峰離開，魯師傅也是百感交集，其實現在的徒弟也不錯，可惜朱雪峰隻有一個。
看看時間，十點多了，差不多該去體校了，在門口和保衛科打了個招呼，散了幾顆煙，離開軋鋼廠。
體校已經放假了，混進來，遠遠的看見訓練場還有幾人在比劃，還真是體校雙姝她們，挺自覺的，這武術練習真是不進則退，必須得持之以恒。
“周曉玉，林依蘭，怎麼就幾個人啊，不是說十好幾個嗎。”
“喲，師兄來了，哈哈，逗你玩的，放假了誰還在學校呆著，要不是你說要來，我們這會也不會過來。”
忘了學校還沒宿舍，這幾個還是從家裡趕過來的。
這事鬨的，自己可是按十幾人的份量準備的，現在這年月浪費可是犯罪，這準備的菜，現在看起來是富裕太多了，天氣再冷也不合適啊。
“就你們四個？小朱福呢”。
“好像去他高師兄家了，咱們是不是可以出發了，我可是聽高福說，他大師兄可大氣了，今天請我們吃點啥。”
周曉玉收了長劍，眨巴著眼，扭過頭來，笑著問。
“好吃的不少，你們騎車了嗎，我帶你們去，也不遠。”
“我們有兩車，正好，等我們先把兵器放了再來。”
幾人騎著車來到大院外，四人很奇怪，這不是個大四合院嗎，太大了，可是不像個吃飯的地方啊，門上還掛著家俱廠的牌子。
“走了，把車都停外院院子裡。”
“周曉玉，彆發呆了，跟著，我可都聞到肉香了，哈哈，今天看來得飽餐一頓，有日子沒吃肉了。”
林依蘭帶頭跟著，周曉玉幾人看了看也跟著進了外院。
“好大啊，這家俱廠得多少人，怎麼見不到人啊，這麼大的地方。”
外院麵積不小，比一般的大雜院的院子還大，隻是現在沒有人，倒是倒座房的過道堆了不少木材。
“外院沒啥好看的，今天咱們是私房菜，很少有人知道這地方，走，帶你們進去瞧瞧。”
幾人家境應該都還可以，但這麼大的院子還是沒來過，沿著前院的遊欄一路觀望，這院子是真氣派，就是一個人也看不見，有些冷清。
進到西廂房中屋，一張大圓桌擺在中央，朱雪峰笑了笑。
“兩位師妹，我這準備的東西可不少，咱們這麼點人可真是消耗不了，要是不介意的話，咱們再叫些師兄弟來如何。”
其實老京城人請人吃飯講究挺多的，提前三天是邀、兩天是請、當天是提溜，講究人乾不出來當天提溜人來吃飯的事，這就是湊數的，人家也不願來。
但朱雪峰這些個師兄弟就無所謂了，隨時提溜來湊人數也沒問題。
“行啊，你趕緊去叫，我們等著，還沒和他們一起聚過餐，今天正好借你的風，大家熱鬨一下。”
周曉玉唯恐人不多，再說都是師兄弟，當然不以為意，一個勁的催促。
“師兄，都怪我們瞎說，趕緊的吧，這要是浪費了，我們這玩笑可就開大了，真是對不起。”
林依蘭也意識到玩笑過了火，真要是浪費糧食，這罪過大了，多少人現在吃不飽。
兩小師弟也是頻頻點頭，這年月，這玩笑可真開不起。
朱雪峰叫過大丫，低頭吩咐幾句，大丫點頭離開。
好在備了點炒貨，原本是打算飯後聊天用的，趕緊讓二丫呈上，幾人也就磕著瓜子，聊著體校的趣事。
說好了有時間就去體校訓練的，結果一次也沒去，好在平時經常能在三號院見到高教練，要不真是沒法見麵了，言而無信對高教練這類人來說，是極為看不起的。
不知不覺就聊到了兩人今年就業的問題，兩小師弟低一屆，明年也得畢業。
“我們學校現在就業太難了，就三個方向，其中一個，我們武術班還輪不上。”
說到畢業分配，周曉玉開始訴苦，一般來說，有需求的單位應該提前上門，得約定時間實習，可現在都最後一學期了，體校還沒有一點動靜。
體校現在比較特殊，今年已經是第三個年頭，按當時的計劃，第一年招收的學生，今年夏季就該畢業了。
可體校隻是個試點，也未納入正式的招生計劃，號稱中專，卻又不包分配，全看學校能不能找到實習機會，出了區，中專也不被認可。
“體校畢業，要不就成為國家專業運動員，這個我們沒戲，國家現在沒有設置專門的武術運動員這個分類。”
“是啊，還不如後來開的幾個班，他們學田徑和打球的，再說第二條我們也沒戲啊。”
朱雪峰還真是不清楚體校畢業能乾什麼，怎麼分配。
“第二條是什麼，怎麼又沒戲，不一共才三條出路嗎，這就兩條沒了。”
林依蘭苦笑，對著朱雪峰說。
“我們可沒你這個大師兄的本事，第二條就是特招進高校學習，現在也沒高校要武術班的學生。”
朱雪峰搖搖頭，這體校才辦起來，前麵的學生都分配不了，後麵武術班還能招到人？
“那第三個呢，第三個也很難嗎。”
周曉玉看看低著頭的兩個小師弟。
“其實真不該當著師弟的麵說這些的，但真的挺難。”
“第三個出路就是去區裡，在各所中小學校當體育老師，畢竟我們是掛在體委下麵的，這個應該最有保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