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牛吐了吐舌頭，抬起胳膊擦了擦額頭和臉上，這下子袖口全濕了。
這小子，看來一頓揍跑不了，朱雪峰搖搖頭，放好車。
果然沒一會，外院和後院就響起了哀嚎，看來挨揍的還不少，這大雪天的，沒地方玩，都去玩雪了，小男孩又皮，打會雪仗就滿頭大汗，身上也臟了，這棉衣也沒法洗。
將最後一個菜端上桌，現在也注意了，偶然炒個肉菜，儘量在外麵都做成鹵菜，回家隨時切個一小盤，動靜小，也散不了什麼香味，但雞蛋是每天必不可少的。
三兄妹正準備開飯，中院又傳來賈張氏的動靜，居然不是哭嚎，這賈東旭才走幾天，這是又鬨上了，真是服了這家子了。
賈張氏的嚎叫夾雜著秦淮茹的聲音，搞不明白是什麼情況，劈裡啪啦的，還有叮叮哐哐的聲音，動靜還不小，應該是摔碗摔盆了，吵個架這日子都不過了，還有一個多月就得過年，到時候不還得要買，現在玩歲歲平安是不是有點早。
這是婆媳大戰？好奇心在作祟，真是想像不出一個肥婆和一個大肚子的戰鬥會是啥樣，看秦淮茹的樣子，估計該生了，都這樣了賈張氏還能折騰，下得了手？
看著弟弟妹妹也是滿臉好奇，笑了笑，放下筷子。
“戴上帽子，走吧，咱們也去看看熱鬨，彆湊太近，就在遊廊呆著就行。”
推開門就聽到中院傳來賈張氏的罵聲，進了中院大門，三人在遊廊待著，賈家的屋子裡還有棒梗和小當的哭聲。
“我讓你個蕩婦，你謀殺親夫，我要上街道告你，讓你上街遊行，我苦命的兒啊，原來你是被這對狗男女給害死的啊，我才知道啊…。”
賈張氏額頭上流出一條血痕，應該是額頭破了，正坐在門前的通道捶胸頓足，中院已經聚了不少人，可沒一個出聲的，都隻是靜靜的看著。
“給我回去，還端著碗跑出來了，沒揍夠是吧。”
牛大嬸拍了牛小奔的屁股一巴掌，牛小奔眼睛還是紅的，應該是剛才給揍哭了。
牛小?老老實實的回去，沒一會又來了，隻是手裡沒了碗，牛嬸也就沒說什麼，隻是將牛小?拉到身前，兩手交叉放在孩子胸前，怕這小子跑前麵去。
前不久大家都聽說了，賈東旭是死於絕症，醫院也證實了腎衰竭，死亡證明也都寫得清清楚楚。
昨天賈張氏對秦淮茹還客客氣氣的，小心伺候著，和以前的囂張跋扈完全不一樣，今天怎麼一下子就翻了臉，這是轉了個急彎。
秦淮茹捂著肚子慢慢的走了出來，頭發淩亂，臉上還有個巴掌印，脖子上還有幾條血痕。
賈張氏一雙三角眼露出惡狠狠的光芒，慢慢的爬起身，指著秦淮茹破口大罵。
“你個騷貨，還好意思出門，誰家有這樣的媳婦，害死自家男人，打破婆婆的頭，我要去告你，讓你遊街示眾，讓你死了也不得托生。”
秦淮茹臉色平靜，明明挨了打，還異常冷靜，對著大夥，抬手理了理頭發，睜著一雙大眼，略帶悲涼。
“各位鄰居、各位街坊，各位叔叔伯伯大爺大嬸，我婆婆的頭是我用碗砸破的，我承認。”
“可她剛才像發了瘋似的掐我，要不是正好身邊有個碗，估計我和肚子裡就被掐死了。”
說著又忍不住撫摸著肚子，好像安慰裡麵的小生命，吸引了不少眼光，一時間院子裡的大姑娘、小媳婦的對賈張氏指指戳戳，還有不少人低聲詛罵，這個婆婆真不是個東西。
兒媳婦都要生了，還鬨騰，這大半年來，就見秦淮茹在苦苦掙紮了，這賈張氏也就在門口擺了幾天樣子，院子了的大娘大嬸的可都是看得明明白白，對賈張氏更是厭惡幾分。
一大媽也來了，直接分開人群，走了過去，扶起倒著的椅子，就要扶著秦淮茹坐下。
“好閨女，來，咱們坐著說，一會幾個大爺就回來了，有他們做主，你也彆怕，你這身子沉，可得注意著點。”
又一波下班的也陸陸續續回來了，一群人議論紛紛的進了院子，還不知道院子裡正上演著一場大戰。
見大家議論紛紛，賈張氏也是毫不示弱，指著秦淮茹。
“你咋就不說說我為啥掐你，還不是因為你害死了自家男人，你勾結外麵的奸夫。”
“給自己男人下毒，難道就不該死？”
賈張氏指著秦淮茹劈頭蓋腦就是一頓，也不等秦淮茹開口，直接轉身對著眾人，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嚎起來。
“我苦命的兒啊，你死的好冤枉啊。”
捶胸頓足的，哭著又要轉身上手，一大爺、二大爺和傻柱正一起進了中院，遠遠的就聽著不對，在中院門口，居高下看，正好見賈張氏要動手。
一大爺一見賈張氏撲向秦淮茹和一大媽，也是罕見的紅了眼，宛如天神附體，一個舌綻春雷，大吼一聲。
“張翠花，住手！”
賈張氏嚇了一跳，從來沒有人這麼大聲吼過她，一時有點懵，回頭一看，一大爺、二大爺都來了，來得正好，這下好接下去了。
一大爺一陣風似的掠過兄妹三人，分開人群擠了過去。
“你想乾什麼，當著全院大夥的麵就敢放肆，敢毆打孕婦，這要是流了產，你這是想蹲多久，還是想吃槍子啊。”
賈張氏一時語塞，但很快回過神來，恨恨不平的說。
“她勾結奸夫，害死我兒子，你讓我不管不問？這要是在我們村裡，打死她都不過分，應該遊街沉塘。”
秦淮茹也不辯解，現在全院都知道賈張氏訓媳婦的臭毛病，逮著就是奸夫、勾引的，沒一點新花樣。
二大爺也走了過來，傻柱遠遠看了一眼，直接先回家放東西，一大爺沒有搭理賈張氏，直接對著遊廊裡看熱鬨的三大爺發問。
“老閆啊，你個三大爺在家也不製止，非要鬨出事來，讓外麵的人看笑話。”
三大爺也不生氣，微微一笑。
“彆的事我肯定管，這賈家的事，我是真管不了，我說了她又不聽，我這細胳膊細腿的一個教書先生可攔不住，真是惹不起。”
不少人發笑，上次賈張氏堵著三大爺家罵的情景還曆曆在目，當時要不是王主任來得正巧解了圍，還真不知道出什麼事，反正沒見一大爺、二大爺來製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