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又來買您包子了，您這包子還真是絕了，吃彆的地方的包子，老是差點意思，您這是有絕活吧”。
“喲，小夥子是你啊，好久沒見了，咋地，今兒個又要包圓啊。”
朱雪峰笑了笑，這大爺看來是真記住自己了。
“隻要您樂意，我就包圓了。”
老頭頓了一下，明顯的看出老頭有些掙紮，半天後，果然搖搖頭。
“小子，按說都給你，我也早點收攤回去，還可以睡個回籠覺，可今兒個不行。”
“你也少買點吧，要不賣你三屜吧。”
老頭每次都蒸十二屜，這是啥意思，隻賣三屜？
“大爺，這是有啥事啊，說說唄，您要真有啥難處，現在是新社會了，咱街道辦還能不管？”
老頭猶豫了一下，看著朱雪峰滿臉誠意，也就開了口。
原來因為種種原因，從明天起，包子就做不成了，老頭也隻能回家歇著了。
最後一天賣包子，也希望能多和街坊鄰居打個招呼，這麼多年的生意都是街坊鄰居幫襯著，這才隻同意賣三屜。
“您要是回家，在家裡乾啥？沒了進項吧。”
“家裡也就我一個了，徒弟都跑了，兒女也沒了，有著供應本本，加點積蓄，能熬多久熬多久吧。”
老頭還挺慘，上次聽路科長介紹時可沒說這麼多，早就眼熱老頭的手藝，這會真能請回家做包子了，彆的自由現在實現不了，這吃包子自由看來有希望。
“您老會做飯嗎？要是會的話，您幫我做做飯怎麼樣？”
老頭一下子看到了希望，眼神都變了，趕緊拉著朱雪峰進了小店，也沒人，徒弟也走了，也是，沒了生計得找出路。
“小哥你說讓我幫你做飯？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隻要您會就行。”
“哪有廚子不會做飯的，行，我去。”
原來，今年年底，糧食已經困難到很嚴重的程度了，為了保證居民口糧，相當大一部分餐館都受到影響。
老爺子其實並不老，真叫張清，才五十一，隻是歲月的痕跡重了些，解放前一家子在這店裡落了戶，靠著祖上傳下來的配方，賣點包子鹵菜，偶爾做點小菜為生，倒也安定下來。
解放前兒子和老伴回津海探親就沒回來，估計是路上遭了難，多少年都杳無音信，再也找不著了。
現在是孑然一身，了無牽掛，但也沒地方可去，當年回老家找兒子時就發現，村子都沒了，也就沒有親人，才繼續回到這又傻等了十多年。
最後朱雪峰買了幾個包子，約好了中午來見麵。
“那我就中午過來，您先忙著。
“得，這賣不完的我都給你留著。”
這下真是要包圓了，把包子師傅都準備一起打包帶走。
回到家，和弟弟妹妹用完早餐，又匆匆忙忙的趕到軋鋼廠。
“大哥又跑了，我看他上大學怎麼就和雨水姐不一樣呢，天天高來高去的，連睡覺都不著家。”
“好好去跑步吧，大哥的事你彆猜，反正記著，沒有大哥的忙忙碌碌，咱們家就沒有現在的樣子，學好了才能幫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