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爺看看牆上的菜譜,對著朱雪峰說。
“東家,還是您按照您的胃口來點吧。”
朱雪峰點了一個醋溜土豆絲、一個地三鮮、一個木須菜,也要了一個花生米、一個豬油渣炒青菜,要了兩盅酒、十二個包子,四個人應該夠了。
朱雪峰當場就結了賬,還是挺便宜,才一塊五毛八,一斤二兩票。
“使不得!使不得!說好了,我們來的,哪能讓東家掏錢?”
薛大爺連忙阻攔,想要付錢。
“薛大爺,您給我們家幫了這麼大的忙,一直沒機會謝謝您,這頓就算我的了,以後咱們的日子還長。”
菜很快就好了,兩人端著菜入了座,薛大爺燦燦的笑了笑,才坐了下來。
“您看這事兒鬨的,說好了,我們請您坐一下,結果讓您做了東,這多不好意思。”
朱雪峰笑了笑,拿起酒盅給大家倒酒,又是一番推讓,沒轍,讓薛大爺倒吧,不能啥事都搶了。
“得嘞,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咱們就開始吧。”
幾人就著酒菜慢慢聊了起來,這幾人這些年可是吃夠了苦頭,以前都是蓋老房子的,祖上也在宮裡當過差,手藝也都是家傳的。
解放前這城裡有個修修補補的,起個什麼院子,活也不少,雖然談不上富裕,但也沒後顧之憂。
但這些年一下就成了下九流一樣的存在,除了極少數被留在老建築服務,絕大多數都在胡同掙紮,工廠是不可能進去,臨時工都輪不到他們,也就靠著手藝時不時的接點胡同的活,混點嚼頭。
這新社會,就是有工程,也都是國營或集體的把活包了,根本就沒他們什麼事,也就街坊鄰裡的小活他們能插個手,日子過得非常艱難。
這不看中了朱雪峰的設計圖紙,認為找到了一條長久的活路,都求上門來了。
這算不算最早的個體戶啊,隻是沒有營業執照,這些人的手藝幾十年後都是財富啊。
現在的京城是沒有仿古建築的需求,可有地方有需求啊,隻是現在去不了,這東南亞一帶多大的市場,是個華裔就想把家修成仿古的模樣。
後麵國內的古建築翻修的活也不少,很多人在這上麵起了勢的,看看後世的傻根就知道,修修廟宇,就攢了六萬,隻是最近的十幾年可不好熬。
轉頭先做做老百姓的家俱,這條路子還是不錯的,至少能解決溫飽,現在就沒老百姓能用的家俱廠。
前幾年京城的幾十個作坊被合並,成立了京城木材廠,又分出個硬木家俱廠,這些主要是為外貿加工工藝品進出口,也生產了不少硬木家俱,也是供出口創彙的。
城裡大機關、團體的辦公家俱也是他們在做,不過民用的就沒人管了。
這倒是個機會,所以朱雪峰才接受了他們的邀約,這事要是辦成了,乾媽的擔子到底是因為街坊都有了活計變輕了,還是因為多了個家俱廠而變重了呢。
朱雪峰倒是沒把這點小錢放在眼裡,現在自己也不缺錢,隻是大院需要合理掩飾,同時被幾個木匠開拓了思路,朱雪峰才決定試一試。
幾人聊了會家俱樣品的事,這主意雖然是朱雪峰出的,但怎樣生產朱雪峰就不懂了,現在都是手工作業,這手藝都是代代相傳。
朱雪峰隻是和他們介紹了一下京城現在家俱廠的現狀和老百姓的需求,表示現在完全沒有競爭對手,市場潛力很大。
幾人隻是想混個長久點的溫飽,被朱雪峰描繪的前景驚呆了,良久,薛大爺才帶頭開了口。
“東家,您看,這事要真做起來,這麼大的話,我們這草台子可上不了台麵,要不您找個人來管管吧,要不這賬本吧……。”
“這活肯定是一點點的乾起來的,不可能一下子大家都來找咱們做家俱,這個幾位回去也可以想一想。”
“以後可能就不是一套一套的打家俱了,是不是可以分著做,提高效率,再琢磨找點合適的小子,真要活多了,也得有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