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被說到了心病,也有些不耐煩了。
“行了,彆說他了,到時候他出來再上班,有家要養,我就不信他還是這個樣,現在估計是勞改心裡煩。”
“怎麼能不說他,前後兩次,差點把家裡的老本掏乾,伱不是說,把老太太的伴身的玩意都搭進去了嗎。”
說到老太太,易中海明顯更是煩躁,一點也沒了平時沉穩的風範,什麼搭進去了,自己出的價比黑市還高,這要不是找不到門路,誰想招惹這老太太,這大院裡加起來都沒老太太厲害。
“老太太的事,你也彆管,管好咱倆就行,這日子過的。”
易中海閉上眼,兩腳一摞,雙手交叉放在胸口,努力的平心靜氣,這血壓一下就上來了,太陽穴鼓的厲害。
半晌,後麵沒有動靜,才忍不住睜眼,坐了起來,回頭看去,一大媽已經淚流滿臉。
“哎呀,這又是怎麼啦,就這點事,至於嗎?”
口氣已經放緩了很多,但心頭還在鬱結。
見一大媽搖搖頭沒有說話。
“老伴,是我著急,脾氣不好,我改改改,咱今天不說這事了啊。”
……
“我說當家的,你說這賈東旭的事,怎麼看都透著古怪呢。”
三大媽開始收拾屋子,老大早沒影了,估計是去找黃曉娟了,老伴又把書捧起來了,這書都看了好多天了。
“這事,咱們不摻和,這賈東旭這種判罰估計沒少花,你也看到街道的王主任了,直接拉著朱雪峰就進了屋。”
“看來都不是省油的燈,看著就行,這次聽說賈東旭不服從勞動改造,又換了地方,後麵啊,你等著瞧,肯定還有熱鬨。”
三大爺放下書,又眯了會眼睛,得休息會,這燈泡光線還是差了點,湊合用吧,亮的太費電,這學習使人快樂啊,自己看書真是收獲不少。
……
一路緊趕慢趕的,天黑沒多久,秦淮茹總算趕到了家。
老秦家條件也不好,家裡就沒個像樣的家具,整個堂屋就一張桌子,幾條長凳,進門的山牆上是兩位偉人的畫像,山牆後麵就是廚房,現在各家也不開火了,堆滿了雜物。
借著微弱的燈光,看著躺在炕上的母親,兩腮微紅,其它地方都是土灰色,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呼吸也很微弱。
秦淮茹用手探探額頭,有些發燒,又放在自己額頭上比較一下,不算太高。
回過頭,父親和哥哥嫂子都在旁邊看著,秦父的嘴唇已經起了泡,紅一塊黑一塊的。
“爹,我娘這是怎麼啦?”
原來秦母前幾天乾完農活回來,天太熱,圖省事,穿了林子,林子裡都是附近村子的墳場,被涼風一激,秦母就消了汗,當時還覺得挺舒坦。
回家吃過午飯就倒下了,一直低燒,每到半夜就改高燒,衛生隊的藥也不頂事,秦父急得嘴裡起了泡,送到昌平的區醫院,花了好幾塊,也沒見效,醫生說,要不就送城裡,城裡醫療條件好,可以做個檢查什麼的,好對症下藥。
這去城裡山高路遠的,關鍵兜裡也沒啥錢,秦老爹知道附近有個叫“黃神仙”的,聽說拆字拆得特彆準,當然現在是不敢做了。
便借了隊裡的自行車,走了十幾裡路偷偷摸摸去求“黃神仙”。到黃家說了情況,求了好半天,人家也是不理不睬。
最後,秦老爹狠狠心,咬牙掏了最後的一塊錢,“黃神仙”接過看也沒看就揣兜裡了,這才掃了一眼秦父。
“你寫個字我看。”
秦老爹看他門上貼著春聯還沒掉,便寫了個“春”字。
“黃神仙”端詳了半天,說:“這個字是個‘秦人遮日’,上麵是個‘秦’字頭,中間是個‘人’字,下麵是個‘日’字,秦人遮日,半遮半不遮,雖然遮不住,但難見清天,沒辦法。”
說完就閉上眼,不再理會秦老爹。
一聽沒辦法,秦老爹這下急了,不會是要走了吧,想想老伴走了墳場,更是憂心忡忡,再問人家也不開口,似乎不能泄露天機似的。
沒辦法,隻好回家,趕緊找人叫來了秦淮茹,一起商討,這閨女畢竟在城裡待了這麼多年,應該能幫襯幫襯,兒子一家條件就這樣,也指望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