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的一個夏天午後,悶熱得接近窒息,頗覺無聊,遂約老友蘇曆明去郊外轉轉。他說領我去個地方,一定能讓我清醒而涼爽。他把車一直開到了北京香山腳下的萬安公墓,他說這裡埋葬了民國時期的許多社會各界名流。未想到一進墓園往左一走我竟看到一座墓碑赫然寫著一個熟悉的老友名字:陶金一一上世紀八十年代末以電影《搖滾青年》“霹靂舞王子”紅極一時的現代舞蹈家和偶像明星。此次邂逅陶金墓地,也算上天還了我個心願,當即返回公墓門口的商店買了個花藍敬獻,以表哀悼之情。
1997年8月,他因病英年早逝,年僅36歲,令人痛惜不己。當時我正在深圳工作,事後得之這個悲傷的消息,為未能參加他的葬禮深感遺憾!
與陶金兄的第一次神交是1988年秋的某天黃昏,在故鄉《花河日報》做文化記者時的我,接到熱線電話反映說在主乾道太平路邊市中心的五金交店玻璃幕牆反光的人行道有一位身著一身黑衣,頭係紅發帶的瘦弱青年正在跳霹靂舞,引起圍觀和爭議。我當即就興奮地帶著一位來找我投稿的白淨狐媚的女通訊員小慧跑步來到現場對其進行了釆訪:
“為什麼喜歡跳霹靂舞?”
“因為剛看過陶金的《搖滾青年》”
“跳這種最獨特的感覺是什麼!”
“自由、奔放、張揚!”
於是我被感染,跟他學會了基本的舞步。等跳得大汗淋漓,天色逐漸黑下來,圍觀的人也散去時,我特請他和小慧去郭記榆林筋餅店吃飯,每人喝了一瓶啤酒,相談甚歡!餐後,和他揮手告彆,相邀再跳。我和小慧脈脈相對,她低眉順目地邀我去附近的她家坐坐,進屋後她拉著我走進客廳,並排坐在沙發上,又站起來給我打開一瓶北冰洋汽水,喝了一半,她又站起來走到沙發對麵茶幾上的電視前開機,同時又按下錄像機的按鈕,屏幕上突然閃現令我震驚和血脈噴張的畫麵一一這是我平生第一次看三.級.片,然後她就熟練地蹲在我的腳下,讓我體驗了火箭升空的快感……
之後我與綽號“二魔怔”的油畫家王聞江更是雙雙披肩長發,穿著形同乞丐服,整天招搖過市,特彆是出沒於雨後春筍般的各類舞廳,跳我倆自創的“抽筋舞”,直到接近窒息昏厥為止,引發現場青年男女的圍觀和尖叫,一時聲名鵲起被稱為小城的“混世雙魔”!
與陶金兄相識於1991年夏,當時我已赴藍城棄文從商,經《藍城晚報》的記者王兵介紹,我請他在“小木屋”餐廳吃海鮮,絲毫沒有明星的架子,率性,隨意而真誠,一見如故而成了好哥們。
1992年春,我所在的公司衛利行要舉辦成立三周年慶典,當時準備請幾位演藝界的大腕來表演站台。之前我專赴北京約他在國貿中心一期北公寓26F老板叢先生的住所見麵商談,其時我們尚不知道叢先生己被北京黑道大哥牛三協迫北京公司財務總監王檣聯手謀殺拋屍北戴河,而被王檣編造的老板臨時有急事去香港的謊言蒙騙。記得我倆就在叢先生被害的房間席地而坐喝咖啡閒聊,他欣然應諾。其間王檣還過來與他打了招呼。談完後他因晚上有事也未吃飯就先走了。
3月18日,他如約與那個年代的紅歌星杭天琪和孫國慶一起到藍城唯一的五星級酒店富麗華二樓天波府出席了公司盛大的慶典並表演了一段他最拿手的霹靂舞,贏得滿堂喝彩!那天京城和藍城兩地的政商金三界名流雲集,酒會上他還對我這個業餘主持提了一些專業建議令我心領。由於當天夜裡“衛利行案件”事發,王檣現場被京城和藍城兩地公安聯手抓獲,當夜就全部交待了罪行,牛三帶著三個殺手連夜開車逃竄回京,一個月後在上海與情婦落網。之後被中央政府定性為建國以來最大的金融詐騙案,震驚海內外!
第二天上午由於公司緊急開會商量相關事宜,我未能抽身送他,隻是電話匆匆與他告彆並致歉。他表示理解並囑咐我注意安全。
1994年夏,“衛利行事件”塵埃落定後,我離職與前同事和大學同學合夥創辦了尚州企業發展總公司。他再次來藍城演出,我和太太與他們夫婦在老虎灘的麗景酒店咖啡廳相見,談起了一年前的驚天事件,頗為感慨。第二天他特意到我新婚不久的家裡表達祝福,並一起吃了頓家常便飯。同時與公司下設的一行廣告公司達成相關合作意向。
1994年秋的某天我再次赴京與時任中科財資金部總經理的大學師兄孫永健商談融資事宜,當晚永健在那時盛名的王府井“香港美食城”請客,他帶著歌手屠洪綱和演員方舒夫婦,歌手景崗山夫婦和黃小茂(著名主持人李靜的前夫,作詞人、音樂人,曾任東方時空音樂總監、香港鳳凰衛視音樂總監、華納唱片中國區總裁,校園民謠”的發起者、華語流行音樂的開拓者)等一同赴宴。黃小茂作詞、臧天朔作曲的《心的祈禱》是我八十年代就最喜歡的歌曲,幾十年來都是我在KTV必唱的懷舊經典。而方舒兒童時代在電影《紅岩》扮演的聰明伶俐的“小蘿卜頭”形像曾經給我留下美好而難忘的印象。屠洪綱演唱的《霸王彆姬》和景崗山演唱的《我的眼裡隻有你》也都風靡一時。這幾位當紅明星我都是第一次見真人,有一種親切而奇妙的感覺。
2016年12月我出席成都“中國西部商業地產行業發展年會”還曾與李靜同台講演並一起對話交流“新零售、新商業、新模式”話題,會後還加了微信。
那天飯後大家興致勃勃,意猶未儘,又一起去和平飯店歌廳唱KTV,現場聽幾位歌星唱他們的成名作真是一種幸運和享受。我也獻醜唱了《心的祈禱》,黃小茂還誇我唱得有點搖滾味,我權當是讚揚了。這是我與陶金兄最後一次見麵,之後一年我就南下深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