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青天,餘玥怡背著書包走出了開在餘氏醫館後背的後門,踏著腳下的三層台階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地麵上,轉彎直往走出餘氏醫館後麵的一條狹小巷子裡不緊不慢的踏腳前進而去。每每有孩子背著書包在白花花的天色下走出這條巷子,能得出的答案隻有一個:孩子們要抄近路上學。
住在巷裡的孩子們要想上學,就必須全部通過家門後唯有的一條狹窄巷子,否則你隻能轉個彎繞遠路了。因此餘玥怡隻身一人走在巷裡的行為絕對是件陳規陋習的事情了,餘玥怡波瀾不驚的走在巷裡,就在她繞過身側的一家鑲在後門旁邊的玻璃窗時,眼角的餘光忽然瞥見了一雙眼睛,惹得她不禁停下了腳步,扭頭仔細往自己剛剛掃見眼睛的地方望去,可當她再看時,隻見一個人頭驚慌失措的從玻璃窗下縮了過去,隨即一位滿臉胡渣的中年男人打開了後門,故似一副風平浪靜的模樣蹲在門後從袖中掏出了一根煙,拿起打火機就點了上去,自顧自的抽著煙,絲毫不理睬餘玥怡看著他的目光。
餘玥怡隻盯了男人之後的所有所作所為一瞬,就立刻轉身繼續朝前方走了下去,心有顧慮道,“那個大叔也不矮啊,怎麼會在窗前蹲下頭?”難不成是他手裡的煙掉在地上了,所以他才去撿?你彆說還真有這種可能,不過目前不能確定,還是忽視為好吧。
餘玥怡放下了掛在心頭的若有所思,繼續往離開巷子的前方行走而去。
餘玥怡沒有注意到,在她轉身離開後,蹲在自家後門門口抽煙的男人睜著一雙不明所以的雙瞳,一步不遺的望著她的背影,悄無聲息的目送著餘玥怡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即使是在男人看不到餘玥怡時,他也仍舊不死心的看向遠方,似是在一言不發的等待著餘玥怡能在白花花的天色下再度回來。
男人一盯,便堅持不懈的盯到了中午餘玥怡放學回來的時間內。
稍微有點燥熱的陽光曬在巷裡,給早上巷裡青白的亮度又提升了一個等級。餘玥怡一如往常的走進了開在餘氏醫館後方的巷裡,將自己整個人融入了這條令她熟悉至極的窄小地方,隨著她腳步的前進,她又來到了早上似乎有男人在盯著她的後門前,當她再度回歸到這戶陌生人家的後門門口時,早上蹲在那裡抽煙的男人早已自然而然不見了蹤影。
反之,男人這回明目張膽的站在了鑲嵌在門側的玻璃窗前,餘玥怡路過玻璃窗前,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男人漫不經心的抽著嘴裡叼著的煙,眼神一刻不停的在瞧著她,盯得餘玥怡心內自戀加吐槽道,“我知道我長得麵若桃李,但是這位大叔你是沒事乾還是事辦完了才這麼有充分的時間一邊抽煙一邊盯人?不知道喜歡看美人也要有個限度嗎?”
餘玥怡還真猜對了,這位來路不明的大叔確實在盯她一事上沒有一絲一毫的限度,反之越盯越厲害。好歹他上午還是以不明顯的動作小心翼翼地盯著餘玥怡,可現在中午的他,毫無掩飾,肆無忌憚的瞪著一雙烔烔有神的眼珠把餘玥怡從頭盯到了尾,如同上午一樣,哪怕餘玥怡的身影完全在他的目光中顯示不出來了,他也壓根沒有任何要挪開眼睛的意思,似是想把餘玥怡全身上下盯到一個乾乾淨淨的地步才肯善罷甘休。
無人知道男人對餘玥怡的執念深到了什麼地步,不過他確實用接下來的行動證明了他不會善罷甘休這一點。
上午和中午兩陣白日過後,隨即來接班的就是黑黢黢的夜晚。深藍色的天色取代了白色,四麵八方一切黑乎乎的景色伴隨著餘玥怡在今天第二次踏進了攤平在她腳下的巷裡。
餘玥怡心道,“現在天都黑得能蓋住人臉了,那位好色的大叔應該放棄對我的念頭了吧?”想罷,餘玥怡就第二次路過在了那名大叔家的後門前。在走到這裡時,餘玥怡忍不住停下了腳步,抱著有些後怕的心理扭頭望向了門側的玻璃窗上,果不其然,男人那張陰沉麻木的胡茬臉此刻仍舊出現在窗後,此時的男人正坐在擺在窗後的一張沙發上,抽著嘴中火星已經變黑的煙,沉默寡言的盯著餘玥怡。
經曆了三次陌生人死盯的餘玥怡終於把持不住了,一道恐怖的猜想在她的心內飛速的喊了出來,道,“他在監視你!”
驚恐的呼喊聲一下子就控製了餘玥怡的所有心緒,她開始渾身直冒冷汗,哆哆嗦嗦的挪腳往前走去,隨即在她一再確定了坐在窗後的男人沒有任何的行動後,趕忙撒腿就驚慌失措的跑向了餘氏醫館的後門。
在逃跑過程中,餘玥怡嘴巴嚇得一張一合的,所有求救聲都被她強行憋在了嘴裡,心內如爆炸一樣一發不可收拾地求救道,“有沒有人來救救我!我被變態盯上了!不是一般的變態,這可是堅持不懈的變態,一直盯我盯到了晚,我需要一個牢固可靠的保護障!有沒有人願意來幫我!”餘玥怡之所以不敢用口傳遞出自己心內如天高的恐懼是因為她生怕她一呼喊,躲在窗後的男人就會如發動攻擊般的禽獸一樣追了上來,把她逮得無處逃竄,那代價,她餘玥怡孤身一人決計付不起。
‘噠噠噠——’因著餘玥怡心內抑製不住的恐懼,她腳下踏出的步伐也從無聲逐漸轉化為了急促,清晰可聞的踏步聲一直伴著她跑回了餘氏醫館的後門前。餘玥怡一跑到餘氏醫館,立刻就從兜中掏出了家門鑰匙,打開了家中後門,門一開,她即刻便風馳電掣的鑽到了家門後,緊接著死死把家門關上,自己整個人軟塌塌的靠在門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心有所料道,“變態一旦盯上了一個人,就勢必不可能善罷甘休。保不準他明天還會再做跟今天一樣相同的事情,我必須保護好自己,以防萬一會受到那人的侵害!”
餘玥怡飛速地想著班會課上殷虹美投影在大屏幕上的所有應對變態的辦法,率先想到了自己的父母,道,“解決辦法一,先找到父母幫忙!”說罷,餘玥怡便如腳下抹了油般飛快地跑到了門後架著的從天花板上順流而下的石階上,一步不停的跑到了二樓,直往父母房間奔去。
餘玥怡一跑到二樓的父母房間門口,立刻又恢複了一臉平靜的模樣,輕輕地推開了房門,探頭往房裡望去。
坐在床上的呂率真一瞧見自家女兒莫名其妙的來到了自己房裡,馬上就聯想到了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句諺語,一針見血地問道,“怎麼了?”餘玥怡相貌隨了呂率真,同她一樣都是相貌中上,鼻梁上架著一副黑色眼睛,著裝粉裙,從頭到腳都凸顯出一副高傲的模樣,不過與餘玥怡截然不同的是,呂率真不自戀,擁有自戀基因的是餘玥怡親爸餘嶂岩。
餘玥怡訴苦道,“媽,今天我上午中午下午一上學放學,路過我們家後麵那條巷裡的一戶人家的時候,總有一個人老是盯著我不放,看得我心裡特彆不舒服,不知道那個人一直盯著我想乾嘛。”
聞言,呂率真一下子便上了心,追問道,“他為什麼要盯著你?”
餘玥怡搖頭道,“我不知道,我也沒見過他,可他就是今天一整天都盯著我不放,我就好像成了他的目標一樣。”
呂率真又問道,“他長什麼樣你還記得嗎?”
餘玥怡道,“他滿臉胡子,麵色陰沉,看樣子應該是位大叔。每次盯著我時他都在抽煙,我也沒怎麼仔細看他,看到的也就是這張人臉了。”
呂率真苦惱道,“滿臉胡子的村裡到處都是,不好找啊。”她又問道,“你還記得那個人的什麼特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