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外遼闊的空地上停著一輛藍色的自行車,藍仰嶽扶著自行車後座,藍笑笑悄無聲息的坐在自行車前座上,雙腳踩在地上,雙手緊緊握著車把手,選擇以思緒瞟向遠方的形態沉默此事。父子倆一個靜靜地看著兒子,一個思緒萬千的看著天邊白茫茫的遠方。時而光度強烈的陽光有一下沒一下的照射在半響了仍舊紋絲不動的父子倆身上,暗示著時間的流逝。儘管大自然的暗示是多麼的顯而易見,推動事情發展的藍笑笑卻依然選擇了走神,妄想逃避他當下的任務。
微風輕輕地拍打在父子倆的身上,一陣涼意在二人的身上輕輕席起。藍仰嶽那張豐神郎俊的臉逐漸浮現出了不耐煩的神情,看著藍笑笑的目光也帶上了急切,半響,才輕輕催促道,“請開始你的表演。”
在藍笑笑印象裡一直都以慈父形式出現的老爹發話一聲便進入了藍笑笑的耳膜,總算將藍笑笑的思緒從不遠萬裡迅速拉了回來,隨即,他逗號劉海之下的那一張葫蘆娃的臉中央的一雙明亮的大眼流露出‘無能為力’四字,將心裡的無能替口大大方方的表露了出來,可憐巴巴的向藍仰嶽懇求著。
藍仰嶽壓根沒能理會到藍笑笑的懇求,繼續催促道,“短短一小時,我們速戰速決吧。”
藍笑笑崩潰扭頭,對著藍仰嶽埋怨道,“你見過一個滑板都沒碰過的人能夠在騎自行車一項上速戰速決嗎?”
藍仰嶽決定道,“廢話不多說,我推著你,出動吧。”
藍笑笑搖頭道,“七歲孩童的心靈是脆弱的,你就不能讓我做好心理準備嗎?”
藍仰嶽否認道,“不,你就是一隻蟑螂,無論被弄成什麼樣都是健朗的活在這個世界上。有你這頑強的生命力,因此,頭盔於你而言可有可無。”
藍笑笑悲傷道,“我多麼希望我是一個核彈,能把世界都給炸了!”
藍仰嶽溫和道,“把腳踩在地麵上,開始向前劃。”
“哎?”藍笑笑原先奔潰的心一下子明亮了起來,驚奇道,“居然不用踩踏板?”
藍仰嶽道,“待會兒再踩,你先用腳劃。”
聞言,藍笑笑瞬間信心倍增。一股強大的力量彙聚在了雙腳上,使他蠢蠢欲動。隻見藍笑笑卯足了勁兒朝前衝去,雙腳有一下沒一下的升起降落在地麵上,不斷地向前劃去。有了足夠強勁,自行車受到了推動,載著精力充沛的藍笑笑,一路前行。
“沒錯沒錯!就是這樣!”藍仰嶽喜笑顏開的跟著自行車後座朝前跑去,鼓勵道,“保持這樣的姿態,把雙腳升起,踩在踏板上。”
藍笑笑在雙腳踏地時感受到了騎自行車的容易,爽快的聽令將雙腳踩在了自行車兩側的踏板上,可這種輕鬆感便在他踩上踏板的時候,灰飛煙滅了:藍仰嶽悄無聲息的鬆開了扶著後座的手,藍笑笑自雙腳踩上踏板後坐車的姿態是歪的,無人教他騎上車後的第二步是什麼,所以藍笑笑馬上就失去了平衡,連人帶車歪向了一邊,藍笑笑見狀迅速跑下了自行車,任由自行車狠狠摔打在地,隨著‘砰——’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藍仰嶽火急火燎的跑了上來,道,“你剛剛騎上車時人是歪的,你應該學會端正你的姿態。”
藍笑笑反駁道,“你就不能一次性說給我聽嗎?你知不知道當自行車跌落時我差點就被它壓著一塊摔下去了?”
藍仰嶽思考道,“好像也是。”
藍笑笑指著倒地的自行車,道,“那麼請開始你的表演。”
藍仰嶽上前,抓住車把將自行車重新扶好,一屁股坐在了前座上,雙腳踏地,身子穩坐好,對藍笑笑道,“看好了,首先車子要姿勢穩當,就要身子坐直。”
藍笑笑注意著藍仰嶽的姿勢,道,“我看不出來什麼樣才是姿勢正。”
藍仰嶽道,“等你上車了就知道了。”
藍仰嶽力氣通通聚集在了雙腳上,隻見他輕輕雙腳往前一劃,隨即雙腳踩在了自行車兩側的踏板上,完美無瑕的載著車行駛出去了一米,道,“看好了,騎自行車的正確方式。”
藍笑笑努力回憶著藍仰嶽剛剛騎車的動作,心道,“看起來容易,做起來應該也是,那麼我再試一次。”
藍仰嶽親身示範完後停車下車,讓藍笑笑重新坐上了前座,他雙手再次緊握車把,雙腳在地上奮力劃了起來,伴著車子的向前劃動,他在心裡為自己點上了一把火,心內祈禱道,“隻要上帝遠在天邊,希望就近在咫尺。”
藍仰嶽喊道,“就是現在!腳踏上踏板!快!”
藍笑笑儘量坐直了自己的身,挺直了身板,將雙腳迅速踩在了自行車兩側的踏板上,腳上迅速來了動力,奮力踩去。
藍仰嶽激動道,“對對對!就是這樣!”
藍笑笑按著藍仰嶽的示範,學習著他騎車的動作,完好無損的騎著自行車,一路前行。
藍仰嶽喊道,“可惜了!現在把車停下!”
藍笑笑回頭問道,“怎麼停?”
藍仰嶽喊道,“騎車的時候彆回頭啊!”
話音剛落,藍笑笑縱身便失去了平衡力,帶著自行車‘砰——’一聲狠狠摔在了地上,藍仰嶽趕忙上前觀看,隻見自行車壓著藍笑笑的後身,藍笑笑顫抖著身子,輕呼道,“臥槽……疼……”
藍仰嶽急忙挪開了壓在他身上的自行車,蹲身將藍笑笑從地上扶起,詢問道,“沒事吧?”
藍笑笑疼痛不已的從地上站起,深藍色的休閒服上都沾上了地麵薄薄的一層灰,藍仰嶽為他伸手拍起,藍笑笑顫抖道,“此車重量,直逼葉桑遠。”
藍仰嶽詢問道,“疼不疼?”說著,他又替藍笑笑拍去了粘在他黑色的褲子上的灰,藍笑笑好奇道,“我受傷的重地是後背,你為什麼要逮著這些微不足道的灰塵除個不停?”
藍仰嶽改變了方向,轉身去摸藍笑笑的背後,問道,“疼不疼?”
藍笑笑反問道,“你這不看出來了嗎?再問不顯得白問嗎?”
藍仰嶽認真道,“身為一個父親,不問候自己受傷的孩子是種不稱職的表現。”
藍笑笑愣了下,思考道,“這話說的在理,我認同。”
藍仰嶽問道,“要不要繼續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