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公子,可願原諒伯君了?”
潞子言這才抬起頭,看向紀蓁關切的眼。他知道這份關切,並非投注於自己,而是來自他麵前那個正在給他行著大禮的男人。不由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道
“子言何德何能,得殿下愛將行這番大禮。俞將軍請起吧。”
“多謝正君大人。”
俞伯君口中稱謝,再行一禮方才起身,一舉一動再恭敬不過,看的紀蓁頗為欣慰的點了點頭,道
“既然你們冰釋前嫌,那伯君你就留在這裡照顧潞公子。他身體特殊不能用藥,我已經讓人去我府上取冰來給他降溫。葉茴身為女子多有不便,你就在這裡盯著,不得有半點錯漏。明白嗎?”
俞伯君一聽紀蓁讓他照顧潞子言,頓時心裡冒出一萬個不願意,可這一個萬個不願意在與紀蓁冷肅的視線相交的那一瞬,都消失了個無影無蹤,隻得硬著頭皮應承下來。
倒是潞子言一聽紀蓁讓俞伯君來照顧他,十分不自在地撐著自己坐直了身子,反對道
“殿下不必擔心我,我的身體沒有問題,不需要俞將軍屈就於此。”
“怎麼,我都沒說麻煩,你倒先不樂意了?”
俞伯君現在是聽潞子言說的每一句話都覺得刺耳,可紀蓁卻一擺手,讓他安靜。轉頭看向靠在床頭的潞子言,將他細細打量一番,問道
“你能自己坐直了?可是感覺好些了?”
潞子言微微一愣,緩緩點了點頭。紀蓁頓時麵上一喜,如釋重負地站起身,幫他將被子拉好,又在他身側放了一個大軟枕,防止他摔下床。這才對葉茴和俞伯君吩咐道
“潞公子的身體特殊,你們兩人好好在此照顧不可鬆懈。尤其是伯君,好好照顧潞公子,潞公子的健康事關東宮與整個南越,絕對不容有任何閃失,明白嗎?”
紀蓁話說到這個地步,俞伯君終於也認真起來,對紀蓁一拱手道
“末將領命。”
“葉茴。”紀蓁又對葉茴吩咐道“你留在此處,待潞公子身體好些,再驗毒,不要讓他消耗太過。有任何問題,速報堂上與我知曉。”
葉茴細細聽著,一一應下。隻是在紀蓁臨走之時,沒忍住向她問道
“殿下,潞公子好歹是太女殿下的正君,上麵審那個巫醫,會不會牽涉到潞公子?要是林大人傳喚潞公子,要如何是好?
還有太女的那個毒,他們那個......即便不曾圓房,可若是平日裡彆的接觸,隻怕也會......”
葉茴說得隱晦,可紀蓁和潞子言卻是聽得分明。潞子言深深看了眼葉茴,冷冷道
“葉大人,我之前就說過,我自進了東宮就住在藥房。太女殿下極少踏足此處,與我更沒有彆的接觸。我於她,不過是一個藥引子。”
“如是這樣,那邊好辦了。”
葉茴紅著臉低下頭,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個潞子言每次和她說話,都向往她身上刺冰刀似的,讓她渾身發寒。
而紀蓁則不甚在意地安撫兩人,笑道
“放心,我了解林大人的為人。尹公署不是那麼八卦的地方,男女之事不過堂,你隻將太女的毒驗來即可。”
就在兩人說話間,就聽門外守衛急報
“殿下!仵作有要事求見。”
紀蓁心中忽然咯噔了一下,想著那仵作應該在地牢給藥人取血才對,這點事能出什麼亂?竟然尋她尋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