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待葉茴回答,就見潞子言扯了扯紀蓁的衣袖,輕聲道
“我可以。”
坐都坐不住的人,說出的“可以”兩個字能信?
紀蓁一個筆畫都不信,她皺眉盯著葉茴問
“能做到嗎?”
葉茴默默收回為潞子言診脈的手,偷偷看了眼臉色不佳的俞伯君,又偷瞄了一眼垂眸不語的潞子言,斟酌著字句開口回道
“潞公子,高燒體虛,自然是該多休息。”
此言一出,俞伯君麵上一鬆,立刻對紀蓁說道
“殿下,林大人還在堂上等著,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話音未落,葉茴隻覺得自己後背一涼,一抬眼立刻捕捉到了潞子言的投來的淡淡一瞥。
這一瞥明明淡若飄萍入水,可葉茴卻覺得一股子涼氣直接從後脊梁竄了上來,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此時紀蓁亦是皺著眉頭看向她,問道
“太女還在昏睡中,若是強行喚醒隻怕有損其體。實在不行,那隻能......”
“我沒事的,殿下。”
潞子言輕聲開口,他倚靠在紀蓁的肩上,一根手指勾起她外袍上垂在他手邊的一縷流蘇,輕輕繞著,道
“不過就是幾滴血,我發不發燒一樣可以取,殿下不必顧慮我。”
紀蓁聽他這麼說,眉頭立刻打了個死結,轉身抬起他低垂的頭,對他認真道
“不要胡思亂想,我說過不會再取你的血,就不會再取一滴。此次我來,不過是想讓你看看太女的血裡是不是有毒。”
紀蓁頓了頓,扭頭示意葉茴將一個小盒子拿過來給潞子言看。
一個深紅的小盒子被拿了過來,葉茴將盒子打開,潞子言往裡麵一看,發現裡麵竟是一些乾葉碎片。
“這是......”潞子言並不認識這個東西。
“是紫汀花的葉子。”
紀蓁從盒子裡取出一片乾葉碎片,拿在手上,為潞子言解釋道
“將人血滴在焚燒的紫汀花葉子上,若是此人中毒,就會彌散出一股奇特的香氣,若是沒有,則說明此人就沒有中毒。但是這香氣十分特彆,我與葉茴多次分彆都有錯漏。
潞公子你與我等不同,你熟知各種天材地寶,很有天分。更何況你與太女殿下本是夫妻,想來你的分辨,定不會再有錯漏。”
潞子言聽到“夫妻”二字,眉頭一緊,臉上已有三分冷。偏偏此時,俞伯君不合時宜地笑了起來,他兩步跨到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潞子言笑得分外愉悅道
“可不是嗎,潞公子與太女殿下伉儷情深,整個京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此番潞公子不惜高燒病重,也要為太女殿下驗血,傳了出去,又該羨煞多少人。”
潞子言的臉色在俞伯君的話語中一點點冷了個徹底,待他說完,冷哼一聲,不急不緩道
“俞將軍不愧是有婚約,議過親的人。對夫妻之道如此了解,潞某人自歎不如。
隻是我與太女殿下的夫妻名分,向來是有名無實。我自踏進東宮第一天開始,就住在藥房,而太女殿下則住在寢宮,很少來藥房。這件事,整個東宮都知道,就不勞將軍操心了。”
說罷,潞子言看了紀蓁一眼,發現她此刻正極為震驚的看著俞伯君,不可置信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