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膽子大得狠,昨天敢抓南越的太女和公主進你的地牢,明天是不是連朕的這個位置,都要讓給你坐了?”
這話說得極重,就差指著鼻子罵紀蓁要造反了。可紀蓁心裡卻一點都不慌,隻伏在地上,不慌不忙地說道
“臣一副肝膽可表天地,絕無二心。前幾日,微臣查到京中市上竟有人兜售西北防務圖,一路追查下去,發現此事關聯仙姚公主和太女殿下。此事關乎南越軍務大事,是故不得已,才請來仙姚公主和太女殿下共審要犯。”
“共審?你一個郡王,擁兵西北。何來京中審案權?也敢擅拘仙姚和太女?”
女帝的聲音冷厲,目光尖銳,似乎要將紀蓁看穿。
紀蓁心中磊落,自是不怕的。她從地上直起身,看了眼女帝,又垂下眼去恭敬道
“陛下,微臣從不敢擅專,此番審案京兆尹林大人全程皆在。隻是為了不打草驚蛇,更是為了顧及皇家顏麵,微臣才與林大人商量,將刑堂先置於我府裡的地牢裡。畢竟,此案涉及東宮和仙姚公主府的死士,若是......”
“荒謬!”
女帝忽然大怒,一拂袖,將桌上奏折全部掃落地麵。
書房內侍奉的侍從立刻跪了一地,紀蓁靜靜地與眾人伏在地上,閉口不言。
“都給我下去!”
女帝氣衝衝地將所有侍從都遣出了上書房,騰的站起身,焦躁的來回踱步。半晌,忽的在紀蓁麵前站定,居高臨下的問道
“太女已掌兵部,偶爾代朕監國,做的已是極好。何故要縱著仙姚,勾搭那不成氣候的燕國?”
紀蓁挑眉,看來女帝是什麼都知道了,這樣更好。
“陛下,並非太女殿下有意要勾搭燕國,而是燕國將亂,若是我們不出手,彆國也會出手。仙姚殿下不諳世事,或許是被那燕國送去的男寵魅惑,方才做了錯事。可太女殿下向來心思縝密,這樣的軍國大事,雖是做法錯了,但是心卻是為了南越的。”
“哦?你當真以為太女此舉不是大逆不道反倒是為了我南越?”
女帝垂眸看向紀蓁,神情複雜。紀蓁認真道
“太女殿下是皇儲,與陛下母女一心,無論如何自然都是心向南越的。”
“母女一心?當真一心才好。”女帝冷哼一聲,轉身回到書案後坐下,對紀蓁揚了揚手道“行了,你起來說話。”
紀蓁強忍著膝蓋上的尖銳刺痛,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臉都白了。
女帝看了她慘白的臉色,嫌棄道
“你才幾歲,這身子就這麼經不住跪了?真是根本比不上你娘!”
說罷對外麵吩咐道
“來人給青岩看茶,賜座。”
“謝陛下。”
女帝和紀蓁她娘的關係匪淺,對於她葬於萬仞關這件事,心中總是意難平,對紀蓁也就格外的好些。所以每每女帝提到她娘,紀蓁總是保持沉默,任由女帝獨自緬懷。
果然就在紀蓁喝茶暖身的這會子功夫,女帝神思就恍惚了。直到紀蓁將茶盞輕輕放下,她才歎了口氣,問道
“你說吧,燕國那邊到底怎麼回事。”
“陛下,燕國皇帝病重,太子勾結佞臣殘害手足,朝中已是大亂。此時我們隻要將質子趙侑青放回,許他一個圓滿,就能一箭雙雕永絕後患。”
紀蓁不急不緩的說完,女帝銳利目光釘在她身上,看了好一會,才緩緩道
“你倒是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