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兩人要走,被塞在床底下的潞子言掙紮得更厲害了。
紀蓁無奈,探身至床底,對掙紮不已的潞子言歎道
“彆掙紮了,這是我的王府,外麵都是我的人。除非我放你出來,否則你再怎麼掙紮都沒用。懂嗎?”
潞子言的身體緊繃著,被綁住的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刺進掌心。他死死盯著紀蓁,細長上挑的眼裡滿是憤怒和憋屈,像一隻困獸,看的紀蓁心裡一跳。
她伸出手,輕輕碰了碰他的眼角,似笑非笑道
“這雙眼,倒是比當年在王座後,鮮活許多。”
忽然潞子言不動了,他眼裡的光驟然暗淡,彆過頭去,放棄了所有掙紮。紀蓁卻偏偏不如他的意,捏著他的下巴,將他的頭扭了過來,拿掉堵在他口中的小帕,挑眉道
“你我,也算是故人。我現在再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李元珍去暗市,到底想要做什麼?”
潞子言深深看著紀蓁,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比任何時候都要沉默。
“不說?”紀蓁目光如刀。
潞子言索性閉上了眼,咬緊牙關,任那纖長睫毛簌簌顫抖,也不出一聲。
看著這樣的潞子言,紀蓁冷哼一聲,將小帕又塞回他的口中,拍了拍他的臉,冷笑
“倒是情比金堅。”
“蓁蓁!”
一直站在旁邊沒說話的趙侑青,忍無可忍地拉過紀蓁,不由分說的就拉著她往門外走。一邊走一邊咬牙切齒地說道
“走了,再不走你要把他全身都摸完了。”
“胡說什麼呢!”
紀蓁哭笑不得的被趙侑青拉出門,院子裡空蕩無人,所有守衛和仆從都遵著她的旨意在院門口守著。
不錯,不愧是溫道行調教出來的人。
紀蓁安撫的拍了拍心情不佳的趙侑青,走到院門口,對門口的守衛與仆從吩咐道
“你們四個人去寢室門口守著,拿我的牌子,再去找道行先生要四個人,守在院門口。記住這個院子,在我回來之前,沒有我的手令,任何人都不許入內。即便是太女殿下和仙姚殿下也不可以。明白嗎?”
“屬下得令!”
眾人領命散去,紀蓁往院門外走了兩步,又停下,撚了撚手指喚道
“夜風。”
一條黑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紀蓁身邊。
“殿下。”
“讓你查的事情,查清楚了嗎?”紀蓁背對著趙侑青,輕聲問道。
“查清楚了。”
夜風上前一步,在紀蓁的耳邊一陣耳語。良久紀蓁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符,放進夜風手中,對他說道
“即刻去東大營,點兵拿人。”
“可是......殿下......”
夜風少有的猶豫了,他看了眼立在紀蓁三步後的趙侑青,嘴角微微下垂,欲言又止。
“無妨,你隻管去拿人。”紀蓁拍了拍夜風的肩膀。
“是,殿下。”這一次夜風沒再說什麼,消失在了夜空中。
紀蓁看著消失在夜空中的夜風,恍惚了片刻。
風吹過聽雨軒的簷上風鈴,傳來兩下更漏聲。紀蓁抖擻了精神,往後伸出手,側過身看著趙侑青道
“二更天了,走吧。你是想騎馬去,還是走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