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紀蓁覺得自己的腦子是有些不夠用的,比如現在。
為什麼俞伯君的說的話每個字,她都知道是什麼意思,可變成了句子,她就聽不懂了呢?
“啊?”
紀蓁誠懇地望向俞伯君,把“不懂”兩個字大寫,加粗地刻在了腦門上。
俞伯君看著木愣愣的紀蓁,隻覺得心頭一陣氣血翻湧。為了不把自己氣死,他一把抓過紀蓁的手,狠狠握在手裡,往自己懷裡一拉,迫使紀蓁靠近。
他微微俯身,斂眉垂眸,將紀蓁茫然的臉籠在自己的影子裡。頓了頓,下一刻,又像是下了什麼決心,抬起眼,一咬牙看向紀蓁,倒是把她嚇了一跳。
紀蓁其實從小橫行京中,不是那麼容易被嚇到的人。隻是現在俞伯君這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實在有些猙獰,很像是要和她打上一架似的。她不由往後縮了縮,咽了口口水,心想
我沒得罪這小子吧?不能和我打架吧?
剛想讓他冷靜些,卻不想他一把拉過她的手,扣在懷中輕輕摩挲,開口道
“看著我,殿下。我忠勇侯府,也算是高門世家,以忠孝二字立身於世,家世可算得上清白?”
白。”
紀蓁被他這個動作拉扯得整個人橫過桌麵,幾乎是趴在桌上,堪堪讓過那半邊茶水點心,很不舒服。想要拉回自己的手,卻又聽他繼續說道
“在下不才,年過十九,雖未襲爵位,然追隨殿下,陣前殺敵建功,好歹也有宣武將軍之名,自認文武雙修,可算良配?”
個麼......”
紀蓁有點猶豫了,良配不良配這種事情,她說了有什麼用?這不得看人家對方的意思?
她的猶豫幾乎立刻讓俞伯君的眉頭打了個死結,他將紀蓁的手攥得死緊,問道
“怎麼,我在你眼中不算良配?”
俞伯君那常年持槍握刀的手,這麼發狠地捏人,即便是紀蓁也有些吃不住。她也不管有沒有人在看了,掄起另一隻自由的手,使勁拍向俞伯君,道
“你愛做誰良配找誰去!把手給我撒開!”
“那我做不做的你的良配?做不做的你的夫君?你的王夫?”
俞伯君前所未有的強硬,不退反進。他往前一靠,唇幾乎要貼上她的唇。嚇得紀蓁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隻敢小聲罵一句。
“你瘋了嗎?”
沒想到俞伯君聞言,竟是笑了起來,他的嘴角蹭過她的臉頰,咬牙道
“怎麼,這親,趙侑青求的,我就求不得?吾固醜,但該有的都有,殿下不妨先試一試。”
說罷,他的唇毫無預兆地便往她的唇上壓來,嚇得紀蓁一個激靈,使出吃奶的力氣將他整個人推倒在地,奪路而逃。
她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跑下的樓,用夜風的話說,要不是她身後隻有一個麵色鐵青的俞伯君,他還以為紀蓁遇到了仇家。
紀蓁一口氣衝進自己的書房,像個無頭蒼蠅似的轉來轉去。原地轉了二十圈,直到快把自己轉暈了,才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氣喘籲籲地生悶氣。
真是活見鬼了!
她兩輩子加起來,都沒有今天這麼狼狽!
這個世界的男人都是怎麼回事?
一個上來就求嫁,一個上來就逼婚,還在大庭廣眾之下,意圖強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