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爬床的男人(1 / 2)

房中沒有點燈,隻有月光從巨大的窗棱中傾瀉而下,落在趙侑青蒼白的臉上,無端多了幾分冷意。

“侑青?”

紀蓁輕喚他的名字,趙侑青的手微微一頓,鴉青的睫毛顫了顫,轉頭望進紀蓁緊張的眼。

緊張?

“你在緊張誰?”趙侑青忽然輕笑出聲“是拿劍的我?還是要受我這一劍的人?”

殺意,刹那彌漫。利器刺破皮膚的聲音,明明隻是瞬間,落在紀蓁耳中,卻緩慢而明顯。

她來不及細想,指間寒芒閃過,重重施力於劍上,壓轉挑踢。

哐當一聲,長劍落地,趙侑青的握劍的手,虎口發麻,幾乎被震裂。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紀蓁手中隱去的寒芒,是指尖刃。

她竟然用指尖刃,對付他?

他死死盯著掉落在地上的佩劍,青霜銀寶,霧落淵霞。

那是他從燕國尋給她的,跨越了十二萬六千裡的土地,送到她手上的,及笄賀禮。

現在被打落塵土,隻為那個跪在床上的男人?

趙侑青驟然怒火中燒,他猛地抬頭,卻望進一汪寒潭。

紀蓁寒氣四溢的眼,將他牢牢釘在原地,動彈不得。他心中的火被滅得乾淨,隻剩一個念頭

她生氣了,生他的氣。

長劍的另一端,雲子捂著自己的喉嚨跌坐在床上,口中嗚咽不成聲,血從他的指縫滴落,落在她鵝黃的軟緞地被麵上,尤顯刺目。

紀蓁收回視線望向雲子,不由看的眉頭一蹙。

她明明已經控製了力度和角度,那把劍絕無可能再進分毫。為何,他看起來一副要死了的樣子?

紀蓁對自己的功力有著絕對的信心,她皺眉上前,眼中寒氣散儘,輕輕拉開雲子的手,察看傷勢。

果然,隻是受了點擦傷。被趙侑青刺的那一下不深,隻是位置靠近咽喉,血流得有些猛,看起來嚇人。至於雲子說不出話來,多半是被嚇得。

可憐他十六七歲一少年,長在秀樂坊,身邊再尖銳可怖之物,左不過是繡針繡剪,琴弦絲線。何曾被人這般,劍抵咽喉,以命相脅過。

這裡的男人......真是脆弱啊。

她不知道雲子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床上,或許隻是看她疲累,想為她解乏。又或許,他隻是單純想儘一個男寵的義務?可她根本還沒來得及安排他,算個屁的男寵?好端端的爬什麼床?

要命!她真不該領這個男人回來,該死的李元櫻!

紀蓁重重歎氣,心裡一亂,腦子也跟著亂了起來。

她好心帶趙侑青回府,本來隻想就近照顧,卻不想他半夜發瘋傷及無辜。好好的雲子,被嚇得話都不會說了,以後可怎麼辦?

啊!

男人!一個兩個的好麻煩啊!

紀蓁越發暴躁的心,在看到雲子無辜倉皇的臉時,稍稍平靜了些。從枕邊拿出一方乾淨絲帕按住他的傷處,輕拍少年的肩背,柔聲道

“沒事了,皮外傷,彆怕啊。不影響你說話,喉嚨好好的呢。不信?你說話試試。”

紀蓁的聲音輕飄飄地落在雲子心頭,撫慰著他的戰栗,他咽了口口水,努力張了張嘴,終是吐出兩個字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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