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透過側麵的窗戶縫，往外仔細觀察了片刻...沒見什麼異常。
潑灑在院子裡的月色，微暗，並不是那麼明亮。
影影綽綽之中。
葉小川似乎看見古含珠家裡養的那條狗，此時正伸直了腿兒，躺在院子角落裡。
由於那邊有陰影，實在是看不清那條狗有什麼異常...
再觀察片刻。
院子裡似乎零零碎碎的，灑落著一些碎碎的小石塊？
光線不足，實在是看不清。
又屏氣凝神聆聽一陣。
除了輕輕柔柔的夜風，吹在窗欞上的細微聲響之外，整個天地間寂靜一片...
但葉小川憑著自己的直覺，所察覺出來的那股殺氣，卻越來越濃！！
麻蛋！
居然有人殺上門來了？
好，那就來吧！
正好可以試試，自己那股強大的意念力到底能不能將對方，給直接撕成碎片！
又輕又慢的扯開門栓。
葉小川扭頭叮囑一個提著菜刀，另一個握著擀麵杖的兩姐妹，好好待在屋裡。
不放心的葉小川。
還特彆強調：假如一會兒聽見院子裡有什麼動靜的話，千萬千萬不要出來！
你們兩姐妹隻管把房門栓好，嚴防死守，彆讓壞人衝進來就行！
——馬上自己就要到院子裡，去查看情況了。
萬一真有歹徒殺上門來的話，到那時，葉小川大概率會動用意念力，好，給對方一個非常慘痛的教訓！
像那種，有點超乎科學原理的場麵，又怎麼方便讓古含珠、古含笑看見呢？
叮囑好兩姐妹之後。
葉小川輕輕打開其中一個扇門，身體微微一側，正準備出門而去...
突然！
原本站在葉小川身後的古含笑，卻猛然發力！！
一雙大長腿忽地大張，‘嗖’的一下！
這位不知是因為太過於彪悍，還是沒睡醒、導致腦子突然短路的姑娘。
竟然搶在葉小川的前麵！
就那麼直愣愣的.....衝了出去！
事發突然！
葉小川和古含珠，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
隻聽院子裡，突然傳來“嘭”的一聲巨響！！
“啊——”
與此同時！！
古含笑的慘叫聲，旋即劃破了這寂靜的夜空...
———第393章——
《舍己為人古含笑》
“噗通——”
這是石頭砸到堅硬的院子裡，所發出來的聲音。
與此同時，古含笑嘴裡一聲慘叫，“哎呦——”
‘嗖’的一下！！
還沒反應過來的古含珠隻覺得眼前一花，在她眼前，瞬間便沒了葉小川的身影...
“好快！”
強忍著心中的驚訝，滿心憂慮的古含珠撩起厚厚的棉門簾，一下子就衝了出去！
借助幽幽暗暗的月光。
隻見院子裡灑落著一地的碎石塊，其中個頭最大的那塊碎石，足足有人的腦袋那麼大！
可想而知。
這塊石頭還沒有碎裂之前，倒底有多大多沉！
若是被石頭直直砸在腦袋上，不要說人了，就是一頭牛，恐怕都得當場腦漿崩裂，一命嗚呼！！
——這真是下死手啊！
此時的古含笑正側躺在地上，左扭右扭，嘴裡不停的發出陣陣痛呼，“哎喲，我的肩膀啊...姐，我的肩好疼...嗚嗚嗚...”
“小心！”
當古含珠滿心震驚，又氣又急、準備上前把自家妹妹給抱起來之際...
隻聽站在院子裡、距離窯洞門足足有3、4米遠的葉小川一聲厲喝，“往後退！快！”
古含珠聽見喊。
整個身體，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嘭——”的一聲！
一塊和先前差不多大的石頭，‘砰’的一下，重重的砸在堅硬的土院之中！
其砸中的地方。
距離剛才古含珠所處的位置，僅僅偏差了2尺左右...這其實，還是葉小川暗中使用了意念力，將石塊帶偏的結果。
——葉小川也隻敢把石頭稍微帶偏一點，真還不敢把這塊石頭，給它倒反著丟回去！
真那樣乾的話，這超自然現象...可就不好解釋了。
好在有葉小川開口示警。
如果古含珠還按照她原本打算往前跑的姿態、前行一步的話，那麼她到底會不會被石頭砸中？
可就兩說了...
還好古含珠躲閃的及時。
最終才有驚無險地，躲過了一劫！
而那塊攜帶著巨大的動能、和勢能的石頭，重重的砸在土院之中。
‘砰’地一下子！
頓時四分五裂，崩裂成無數小石塊，石屑橫飛！
“把含笑抱進去，喏，手電筒給你，然後趕緊去把佘大夫和杜娟姑娘請過來...”
站在院子中的葉小川，吩咐完古含珠之後。
將手中的電筒，朝著古含珠一扔。
隨即隻見葉小川轉身，稍稍助跑幾步，一下子衝到圍牆牆壁跟前。
抬腿，一隻腳往圍牆上一蹬！
隨後整個人如同一隻爬樹的花豹，身體往上騰飛3尺，雙手往圍牆頂部一搭。
腰身一扭！
手臂、腰肢連同大腿猛然發力，頃刻之間，便非常輕盈的縱上圍牆！
踩在圍牆頂上。
葉小川依瓢畫葫蘆，同樣的方式從圍牆上，直接躍上高高的窯洞頂部。
隨後便消失在幽幽月色之中...
而心有餘悸的古含珠，伸手拍拍自己的胸脯，將‘噗通噗通’直跳小心臟歸回原位。
深呼吸幾口，這才趕緊跑上前。
彎腰抱起地上的含笑，艱難的把她拖回炕上躺好。
而此時的古含笑，已經疼得臉色蒼白、黃豆大小的冷汗簌簌而落！
牙關緊咬！
巨大的疼痛，已然讓她說不出話來...
費力將妹妹的厚棉襖脫下，然後脫棉夾襖、秋衣，女式小背心...
等到將古含笑的上衣，全部脫乾淨。
借助著手電筒的光，古含珠這才赫然發現：自家妹妹的左肩，此時已經紅腫的嚇人！
很顯然。
剛才從窯頂砸下來的那塊巨石，已經傷及到了古含笑的肩胛骨...難怪會疼的她，連話都說不出來！
真是造孽呀啊...
但好在神神保佑！
由於出門之前，古含笑穿了很厚很厚的棉襖。
以至於這塊巨石砸在她的肩上，得到了棉襖的緩衝、從而減緩了不少傷害。
更幸運的是！
古含笑的出門方式，稍稍與眾不同：由於陝北的窯洞門口，到了冬天，都會掛上厚厚的棉門簾。
普通人通常都會用右手，反手去把門簾撩開。
然後順著門簾縫出門。
但古含笑，她卻是個左撇子。
正是因為這一點不同，所以古含笑是用左手，反手去把門簾撩開...
彆人一向從窯洞門的右邊出去，而古含笑卻是走左邊。
這才導致那塊，早就穩準狠對準了窯洞門前的石頭。
在砸下來的最後那一刻，負責砸石頭的人在情急之下，稍稍做了一下調整。
而正是因為這個小小的變故，最後導致那塊石頭。
終究沒能如歹人所願的、準確砸到古含笑的頭上...
如若不然的話，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古含珠幫妹妹脫了衣服，快速瞟了一眼傷勢...雖然她並不懂醫術。
但古含珠也能看得出來，自家妹妹可能骨折是有。
但小命還是無虞的...
放下心來的古含珠將手電筒留給自家妹妹，好給她照亮，也好給古含笑壯壯膽。
而她自己。
則去廚房裡找出一根蘸了柴油的鬆枝。
準備將它點著當火把，然後好去三十裡鋪衛生室那邊，請佘大夫和杜鵑姑娘過來幫忙...
“姐...彆走，我怕。”
躺在炕上的古含笑開口哀求，“你待會兒再去吧，等小川哥回來了再走...嗚嗚嗚，我好怕啊...”
暗暗歎息一聲。
古含珠放下手中的火柴，轉身進到裡間窯洞。
大長腿一抬，側著屁股坐在炕沿邊，滿是心疼的抓起妹妹的手。
嘴裡連連嗔怪不已，“姐知道你打小膽子就
不大，既然你膽小，先前你乾嘛要第一個衝出去呢？”
古含笑忍痛回道，“我，我這還不是擔心，院子裡有甚不知道的危險嗎？我哪知道，原來危險來自於窯洞頂？”
微微歎口氣。
古含珠輕輕拍拍自家妹妹的手，“憨女子呀！
咱們和人家葉知青，那就不是栓在同一個槽裡的品種。
人家是天上的金龍，咱們隻是山疙瘩裡的土雞，天生就尿不到一個壺裡...你對人家再好再好，人家葉知青，也不可能會娶你不是？”
“這個...我，我知道。”
古含笑臉一紅，“我心裡，也不敢有那種不切實際的幻想。
可我知道一點，葉知青他對於整個三十裡鋪大隊，甚至對於姐你以後的生活來說，都特彆特彆重要。”
“如果剛才是小川哥第一個衝出去的話，要是石頭真砸中了他...”
古含笑忍痛一笑，“那三十裡鋪的天，可就徹底塌了。
真要是那樣的話。
包括姐你以後的生活來源，包括莪想擁有一份輕鬆體麵一點的、我特彆特彆喜歡的工作...可就徹底沒希望了。”
“哎....憨女子！”
俯下身。
古含珠輕輕摟著自己家妹妹的脖子，‘吧嗒’親了一口，“我的憨妹妹呀！原來你的心思這麼縝密，想的真還挺周到的呢！”
“姐，如果事先你也能想到這點，你會不會先衝出去？”古含笑問。
她一雙明亮的眼睛，在手電筒反射過來的光芒中，一眨一眨。
像夜裡的星星...
想了想。
古含珠微微歎口氣，“或許...我也會吧！妹妹你說的對。
要是葉知青沒了，不僅三十裡鋪的天會塌，姐姐後半輩子的生活沒了著落，你的工作也沒了希望。
而且隻怕趙小蕊，她的豆腐坊子也保不住了。
而豆腐坊保不住，她也就在三十裡鋪呆不下去。”
古含珠眼神迷茫，“娘家回不去，三十裡鋪又待不下去，我想....趙小蕊她以後，該怎麼活啊？
恐怕嫁個老鰥夫、老光棍，就是她最終的歸宿了吧？”
自家姐姐和趙小蕊那個小寡婦，兩人感情好...這個，古含笑知道。
但她沒想到。
自家姐姐和趙小蕊之間的感情，竟然深厚到了這種程度？
古含笑搞不懂自家姐姐，為啥和趙小蕊的感情這麼深？
不過，剛才古含珠所說：
沒了葉知青，趙小蕊的豆腐坊就保不住...對於這一點，古含笑還是認同的。
不要以為，開辦一座小小的豆腐坊很容易。
在這個時代，任何私人是不能參與經濟活動的。
哪怕開辦一座豆腐加工坊，那也隻能以集體名義出麵，才能辦得成。
不僅如此。
具體張羅著開辦豆腐坊的人。
他還得和糧站搞好關係，以便得到足夠的黃豆供應，得和公社計劃委交情好。
要不然的話，相關手續能卡的人發瘋！
即便把這些東西都搞好了，豆腐坊也開起來了。
但新問題又來了。
毫無疑問，農村裡就這行情：誰和生產隊乾部關係好、甚至得是生產隊乾部的親戚。
隻有他們，才能進豆腐坊裡去上班。
而趙小蕊，甚至包括古含珠...這兩個小媳婦，她們倆和人家生產隊乾部，有個屁的交情！
如此一來。
這兩個俏媳婦，根本就沒法進入豆腐坊去掙那份輕鬆錢、掙那份好錢！
而她倆能有今天。
那還不是因為有葉小川罩著？以至於村裡那些眼紅眼綠的社員，對此不敢齜牙？
要是沒有葉小川，換個人試試？
隻怕大家夥為了爭搶豆腐坊這份好營生，早就打的頭破血流、撕咬的皮飛肉綻了...
兩姐妹在床上一邊拉話，一邊等著葉小川回來。
至於說葉小川的人身安危？
古含珠古含笑除了替他暗自擔心、隻能在心裡一直默念‘神神保佑’之外。
又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兩姐妹心神不寧，擔憂不已。
而此時的葉小川，早就越過窯洞頂上的枯枝敗葉，來到窯洞後邊的房頂邊緣。
借助著淡淡的月華。
葉小川定睛一看，原來古含珠家的屋後，是一個小小的斜坡。
在石頭壘砌的牆壁與土崖之間，有一道4米多的溝。
而此時那條溝壑底部，隱隱橫躺著一根長長的木條....
想必。
爬上窯洞頂準備偷襲自己的人，就是用這根木條搭在土崖和房頂之間，然後爬上去的。
而剛才那家夥在逃走之際。
等他爬上山崖之後，還不忘把用來搭梯子用的木條，給順手扔到溝裡。
免得有人借此追上去...倒是好算計！
從窯洞頂部，到低於屋頂的那道土崖，中間隔著的溝壑足足有4米左右。<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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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距離。
對於常人來說，可能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但對於葉小川來講，那就是輕輕邁個腿的事...
縱身一躍，來到對麵山崖。
舉目遠眺。
似乎5、60米開外正有個人影，在枯枝雜草中倉皇而逃...
隻是月色不明，影影綽綽有點看不清...這還是葉小川耳聰目明、視力極佳的情況下。
才能隱約看見一些...
若是換做常人的話，隻怕早就看不見那家夥的身影了！
如今兩人之間相差5、60米...這個距離對於葉小川的意念力來說，有點遠了。
隻因為意念力距離越遠，它衰減的程度就越厲害。
如果僅僅在20米之內、甚至是30米的話？
葉小川倒有把握，讓這家夥渾身好似粘著糖稀一樣...能掙紮，但卻很難逃脫！
那就算了！
腦子急速運轉，瞬間就想好了追捕方案的葉小川，旋即運起意念。
一雙大長腿飛快交替前行。
那真的是個腳不沾地、如同草上飛一般，身形化為一道虛影，便緊緊追了上去！
“你大大咧！”
短短一分鐘時間不到。
原本在前麵跑的歡，正暗自慶幸他自個兒絕無可能會被抓到的那家夥！
“忽”地一扭頭，頓時嚇得亡魂大冒，“你個驢日的，咋解就能跑這麼快？？”
“也不怕黑燈瞎火，摔死你個...大大呀！”
一邊跑！
這家夥嘴裡還不乾不淨的在那裡罵，“個娘板子...哎呦！”
隻聽‘噗通’一聲，正在亡命奔跑的那家夥其中一隻腳，被葉小川的意念力輕輕往旁邊一帶...
頓時左腳絆右腳！
‘噗通’往前跌倒，結結實實的摔了個狗啃泥！
“跑啊...”
瞬間追到那家夥身旁的葉小川，聲音陰冷的開口道，“葛二蛋，你這是活膩了...”
‘嗎’字還沒說出口！
隻見摔倒在地的葛二蛋。
猛地從懷中掏出一把黑乎乎的東西，衝著葉小川，便毫不猶豫地便摳動了扳機！
“砰——”
震耳欲聾的槍聲，瞬間便打破小山村的寧靜...
“砰——”
“砰，嗡嗡嗡——”
槍聲刺耳，威力巨大！
三十裡鋪莊子的無數溝溝畔畔之中，頓時響起陣陣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