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勾又丟丟。
吃完飯,鍋碗瓢盆自有白珍珍去洗涮。
而美美吃了一頓大餐的馬璐,則很殷勤的去替葉小川,打了一盆洗腳水。
望著乖寶寶一樣的馬璐。
葉小川忍不住有點疑惑:如今她做什麼事,都不用避諱白珍珍了嗎?
嘶...難道這兩個姑娘之間,已經達成了某種不為人知的協議?
利益共同體,攻守同盟?
等到了晚上。
馬璐和白珍珍把被褥抱過來,說是馬璐那孔窯洞,裡麵的煙囪又、又不行了!
老是灌往屋子裡灌煙...
煙霧又、又倒灌?
可上次明明替馬璐捅了煙囪的,早已經通了啊!
睡就睡吧,反正這種事情有了第1次,接下來就會有第2次。
直到演變成習慣成自然。
躺在炕上。
睡在中間的馬璐,明顯比起以前更大膽了。
隻見她大大方方的把嘴湊到葉小川的耳邊。
咬著耳朵低聲道,“小川同誌啊,你知道為什麼白珍珍,她老是往你這邊貼嗎?”
葉小川搖頭。
畢竟要說白珍珍在自己這裡,想走後門,給她在飯店裡安排一份工作?
可是以前還沒這檔子事的時候。
白珍珍她也是很明顯的、甚至厚著臉皮往自己身上貼。
當時,自己考慮到絕不能對白珍珍說重話。
否則的話,姑娘的臉皮薄。
自己要是稍微說重一些、把她往外趕的話。
肯定會把白珍珍那點僅有的尊嚴,給毫不留情的徹底摧毀!
那樣一來。
感覺已經沒臉見人的她,有很大的概率,會去找一根歪脖子棗樹...
所以一直以來。
白珍珍在自己麵前,表現出一副自來熟的樣子,葉小川倒也沒去傷她的自尊心。
“她其實,隻是想改變她自己的命運。”
“上次競爭代課老師,這或許是,白珍珍她改變自己處境,唯一的機會。”
“隻可惜,最後敗給了柳真真。”
耳邊的馬璐吐氣如蘭,“但她不甘心!
小川,珍珍告訴我,自打有了我們這些知青之後,她就再也不願和莊裡的後生們,多說一句話。”
“我能理解她這種感受,不知道小川同誌,你願不願意拉珍珍一把呢?”
聽到這裡。
葉小川算是明白了:白珍珍,她這是不甘心在村裡待一輩子。
就像村裡的那些年輕姑娘。
她們小的時候呢,總有乾不完的家務,帶不完的弟弟妹妹,洗不完的衣服,涮不完的碗。
甚至有不少姑娘。
她們小時候還有挨不完的打,穿不完的爛衣裳破棉襖。
等到稍大一些,又得去生產隊裡出工、掙工分。
還沒享受到幾天少女的自由呢。
接著,家裡就會給她們安排相親。
然後就是結婚生子,最後就慢慢變成了村裡的邋遢婆姨、讓人厭惡的長舌婦。
變成那種會因為自家的母雞,跑到彆人家的柴火堆裡下了一個蛋,兩家人因此而吵個天翻地覆...
外秀慧中的白珍珍。
她是打骨子裡,不願活成那種自己討厭的人啊...
可在農村裡。
一個毫無背景的姑娘,要想改變自己的命運?
那相當於癡人說夢!
但白珍珍還想試試:試試放下身段、厚著臉皮伏地做小的,和知青們打成一片。
說不定。
哪天某個知青突然崛起,到時人家稍稍念點今日的情分、稍稍幫她一把。
或許她心心念念脫離農村的夢想,就能實現了呢?
畢竟。
卑微的如同一粒塵埃的底層人,運氣好的話,遇到大人物路過的時候。
哪怕沾人家的皮鞋上,跟著前進行幾步。
這段距離,對於一粒塵埃來說。
那已經,是了不得的巨大跨越...
目光越過馬璐的秀發。
葉小川望著在黑暗中,依稀還在眨巴眼睛的白珍珍...這倒是一位,有方向感的聰慧姑娘。
她有著一個明確的人生規劃。
往往堅持不懈、持之以恒朝著這個方向去不斷努力的人。
通常都不會活得太差。
而白珍珍這女子,沒像莊裡絕大多數姑娘那樣選擇認命。
她能堅持不放棄,一直在努力...挺好。
哪怕她的堅持,最終失敗了。
那也能挺起胸脯說一句:我曾努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