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葉小川和老趙蹬著自行車,正準備從飯店門口經過。
沒成想。
飯店裡卻剛好走出來一行人。
看樣子,應該是有什麼參訪團剛剛來去白家溝大隊,參觀訪問完畢。
然後作為地主的白家溝大隊,就在他們自個兒開設的飯店裡,招待了對方一頓工作餐。
不過在這個時期,這種工作餐可不是白吃的。
吃完了。
參與會餐的人員,每個人都得掏自己的糧票、菜金。
副縣長都不例外。
反正,所有的乾部下鄉一律得吃“派飯”,吃完了各自掏錢。
真還沒有後世那種交2塊錢,幾十個菜隨便吃的好事。
等到有一個看起來像是飯店負責人的人,把客人送走了之後。
他這才裝作剛剛看見了老支書一樣,“喲,這不是三十裡鋪生產隊的老支書麼?
你們急匆匆的,這是想去哪搭些兒?”
老支書顯然不想和他們多說,“不去哪,瞎串哩。”
“就哈說吧你!老支書,你們這是打算去瞅瞅開飯店的位置,是不?”
頭戴沒有帽徽軍帽的那人笑,“我說老支書啊,你以為開飯店這營生,有那麼容易麼!”
“咱不說,前前後後的蓋上百個章子、跑各個部門都能跑斷腿。”
“就說光是安排合
適的人手,咋解才能讓他們把工作乾好?光這一項,都能把人給愁死。”
“你看...開票的要會算賬對不?庫管要有原則、手腳乾淨不搗鬼。”
“咱全盤負責的,還得盯著服務員不甩臉子,更不能無故打罵顧客,廚子呢...不朝飯裡吐口水。”
那人笑的有點肆意,“喏,咱們把這些管好了,還得操心怎麼才能把飯菜味道,給弄好。
隻有這樣,才能更好的服務廣大群眾,對不對?
哎!我說老支書,還不止這些呢!那些駕駛員同誌,哪一個不是脾氣大的很的主?
一個小心和他們起了衝突,那可就是群體性鬥毆事件...哎,反正各種各樣的嘛噠事,多著哩!”
白家溝生產大隊的經濟條件,一直都比三十裡鋪生產隊,要好上很多。
這兩個生產隊雖說地界相鄰、水渠相通。
可一直穩居上風的白家溝生產隊,多年來一直在方方麵麵,都壓製著三十裡鋪生產隊。
就像過年的時候,參加縣裡的秧歌比賽。
三十裡鋪的秧歌隊。
無論是在道具、還是器械,甚至就連隊員們身上穿的那種、花花綠綠的衣服。
都比不過人家白家溝生產隊的好。
這些,隻是三十裡鋪生產隊被對方摁在地上摩擦的一方麵。
就好比老支書去官莊公社裡開會。
他在人家白家溝生產隊的支書麵前,總會低一等。
人家白家溝老是得表揚、領獎狀。
而三十裡鋪生產隊的老支書,則永遠都是小透明,毫無存在感。
所以老支書,此時並不想和對方多說,“小川啊,咱們走,蹬快些兒...”
正說著。
站在“利民集體飯店”負責人身後,那位高高大大的年輕人開口了,“那位老同誌,你知不知道上級正在大力號召,一定要以糧為綱。
老同誌啊,這是一條總綱,誰也不允許鬆懈!
開飯店,搞活生產隊經濟,終究隻能作為輔助手段...我說那位老同誌啊,你可千萬不能本末倒置、丟了西瓜撿芝麻啊。”
葉小川一聽,頓時大怒!
淩文亮你個丫的!!
剛剛被那些無德的新聞寫手,給吹捧成了典型,立馬就飄的沒個邊兒了,是吧?
以下犯上,居然敢在老支書麵前這樣說話?
王碩的板兒磚,能把你狗日拍的生活不能自理。
爺拍磚的手藝,難道比他差?
信不信爺不用動手,磚頭自動都能飛起來,拍的你丫滿天都是小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