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的房間裡,格溫蜘蛛俠有氣無力的趴在桌子前看著平板上令人頭大的論文詞彙,席勒站在她的左後方,娜塔莎站在她的右後方,格溫蜘蛛俠長歎一口氣說道。
“有沒有搞錯啊!你們兩個都死了還不放過我?!而且我說了,我按了拚寫檢查,隻是我用的這個軟件沒那麼智能,我又不是你們宇宙的原住民,搞不懂你們那些先進的人工智能糾錯,你們總得理解這點。”
“那麼這些沒有空格的單詞粘連、缺少的句號和詞中分段又是怎麼回事?這麼多搞亂格式的軟回車又是怎麼回事?”
“大概是我半夜寫的頭昏腦脹按錯了。”格溫蜘蛛俠搜腸刮肚地找借口,她哀嚎一聲,整個人像一灘泥一樣拍在了桌子上,並說:“饒了我吧,我就不是學習的料!實在不行,你去折磨你這個宇宙的格溫不好嗎?她會很樂意和你進行學術探討的。”
席勒走到了公寓的窗邊,坐在了椅子上看著格溫蜘蛛俠說:“你總得拿出一篇像樣的文章,不然我要拿什麼去搪塞X教授?隻有他認為你在我這裡學的很好,才會暫時打消他讓你轉院去他那裡的想法。”
格溫蜘蛛俠深深的歎了口氣,認命的開始修改她的論文,她改了一版之後,席勒一邊拿平板看她的文章細節,一邊問道:“我聽說你對於朋克文化很感興趣?”
“一部分吧。”格溫蜘蛛俠把剛剛拿過來的兩罐汽水遞給娜塔莎和席勒,然後說道:“玩搖滾的很難避免這個。”
“你最喜歡的樂隊是哪個?”
“性手槍,老生常談的。”格溫蜘蛛俠坐在床邊分開腿,手撐在腿中間的床沿上,一邊喝汽水一邊說:“我認為他們是革命性的、影響深遠的。”
“在搖滾音樂界確實如此,那麼死亡朋克呢?”
格溫蜘蛛俠思考了一下說:“我很少有機會討論這個,因為人們隻要一聽到這個詞彙,就覺得是一群塗著黑色唇膏、渾身打著釘子在街頭無所事事的流氓青年該乾的事兒,人們不願意讓自己淪落至此,所以通常避免談論這個話題。”
“我聽說你對於虛無主義也有研究。”
“朋克本身就帶有虛無主義性質,但我要糾正一個誤區,雖然我對於神秘主義也很感興趣,但它們兩個其實是相反的,神秘主義強調存在但不可知,虛無主義則強調無意義和不存在。”
“你說你不常和人談起這事,那麼曾經也有機會聊過?”
格溫蜘蛛俠喝了一口汽水,點了點頭說:“我還是有幾個朋友的,我經常和樂隊裡的貝斯手討論這事兒,比起真理並不存在這種常見的虛無主義觀點,我所秉承的觀點更像是‘真理不可到達,所以一切追求都是徒勞的’。”
“把真理換成任何其他的詞彙也是一樣的,人類能夠擁有的東西太少,即使這個宇宙如此豐饒,悲劇還是在某個個體的一生中時隱時現,不如就此放棄,接受這隻能空落不到實處的命運。”
格溫蜘蛛俠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裡沒有什麼頹廢和悲傷,就像是學術性的闡述自己的觀點,而席勒也並沒有想要反駁或說服她,他隻是說:“很有趣的觀點,你聽說過什麼秉承類似觀點的名人嗎?”
“太多了,當然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尼采,歐洲虛無主義什麼的,但我對政治和哲學都不太感興趣,我還是比較喜歡搖滾。”
“你覺得歌頌虛無的思潮是自然產生的嗎?”
麵對這個問題,格溫蜘蛛俠有些愣住了,她皺了一下眉,剛想說什麼,席勒就搖了搖頭說:“我不是在說這是什麼邪教,隻是你認為,如果不經乾擾,人類能夠認識虛無嗎?”
格溫蜘蛛俠思考了一會兒,然後說:“我並不能確定我們現在是不是認識到了虛無,人類對於宇宙的認識本來就很淺顯,我們將此解釋為不存在,或許隻是因為我們隻能理解到這個程度。”
“你覺得你比其他人理解的更深入嗎?”
“呃……我……”格溫被席勒的幾個問題弄得有點迷惑,她用手抓了一下腦後的長發,盤腿坐在床上看著席勒問:“你怎麼突然關心起這個了?席勒院長,你看起來可不像是會對朋克感興趣的人。”
“我覺得你應該正麵回答我的問題,尤其是在你的論文還在我的手上的時候,小姐。”
格溫蜘蛛俠歎了口氣,用手在臉前麵揮了揮說:“也不能說是很懂,這倒不是我謙虛,隻是我說了在哲學這方麵沒什麼了解,充其量懂些音樂風格而已。”
“那麼就從此入手寫一篇論文如何?”
“啊???”
格溫蜘蛛俠瞪著席勒,臉上的表情就好像在說“你這燕國地圖是不是有點太短了?”
席勒打量著手裡平板裡的內容並說:“我之前隻說了論文的拚寫錯誤和格式問題,還沒說內容呢,如果非要我評價的話,這篇論文將會對我的教育事業造成相當重大的打擊,我不建議讓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看到這篇文章。”
“啊,真有那麼爛嗎?”格溫蜘蛛俠假哭一樣的哼唧了幾聲,席勒把平板放到旁邊的桌子上,搖了搖頭說:“我也不想勉強你學自己學不懂的東西,所以我才想找個你感興趣的課題,你總得完成一篇論文吧。”
格溫蜘蛛俠猶豫了一下說:“寫出來倒是沒什麼問題啦,但我也沒寫過這種題材,說不定會寫得更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