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踏進門檻，便看見泱泱站在椅子上。
手上和臉上，都沾上了朱砂。
原本整潔的花梨木桌上，變得淩亂不堪。
泱泱畫得認真，沒注意到她進來了。
她伸出胖乎乎的食指，往雲修誠的茶杯裡沾了一下，而後換了一張黃表紙繼續畫。
雲綰柔嘴角一抽。
若是讓父親知道，泱泱用他最愛的一套茶具裝朱砂，估計胡子會被氣得翹起來。
【又畫滿了！】
【不行，等下次見到歸元，得讓他給我重新買黃表紙。】
【我要大的，這些黃表紙都太小了！】
“小花貓，在畫什麼呢？”
雲綰柔的聲音，緩緩傳入泱泱的耳裡。
她一抬頭，便對上了雲綰柔無奈的眼眸。
“娘，畫……符！”
【娘親，我在畫天雷符。】
【不過這些黃表紙都太小了，裝不下我的靈力。】
泱泱拿起黃表紙，遞給雲綰柔看。
看著紙上的鬼畫符，雲綰柔嘴角一抽。
她可是看過，歸元國師畫的天雷符的。
雖然她記不住準確的模樣，但絕對不是泱泱畫的這個樣子。
不過小孩子嘛，哪裡會畫什麼天雷符。
想來是那日，泱泱瞧見天雷符的威力，心生向往，才胡亂畫的。
她這麼喜歡道術，或許她可以去找歸元國師，請他收泱泱為徒。
想著，雲綰柔將泱泱抱起來，緩步離開了書房。
望舒在後院沒找到泱泱，正要去前院尋找。
她還沒踏出後院門檻，便看見雲綰柔抱著泱泱回來了。
“小小姐這是哪兒了，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臟？”
“不……臟。”
【這些都是朱砂。朱砂純淨之物，不臟的！】
泱泱搖了搖頭，攤開手給望舒看。
雲綰柔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望舒，去燒水，我要給泱泱沐浴。”
“諾！”
望舒應了一聲，轉身外走。
泱泱小嘴一癟：“不洗。娘親，不……不洗！”
“你莫不是屬貓兒的，怎麼這麼害怕沐浴？”
雲綰柔抱著泱泱回了房。
不多時，望舒便提著兩桶熱水回來了。
雲綰柔拿起帕子，將泱泱身上的朱砂洗淨。
泱泱從一開始的抗拒到躺平，最後便在小木桶裡睡著了。
【壞人，大豬蹄子是壞人！】
【二舅舅，這個女人不是縣丞之女。她是歌姬，是大豬蹄子花錢請來勾引你的，你不能上當呀！】
【她還不是清白之身，她是個壞東西。大豬蹄子想利用她，毀了你！】
雲綰柔幫泱泱擦乾身上的水，剛將她抱回床上，便聽見了她的心聲。
她心中一驚，轉身看向望舒，壓低聲音問道：“今日可有看見二哥？”
“二公子一大早就出去了，估計要到晚上才會回來吧！”
“晚上？”
雲綰柔眉頭一皺，想起這兩日用晚膳時，二哥的確不在。
可就算書院再忙，也不會忙到，連晚膳都沒時間吃。
難道二哥不是在書院裡耽擱了，而是……
想著，雲綰柔轉頭看向泱泱。
見她吧唧了一下嘴，睡得很香。
她猶豫了一下，快速站起身來。
“望舒，泱泱睡著了。你留在這裡看著她，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