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在此處會為你帶來危險。”蕭紀已坐起身來,掀開了身上的被子,因為傷重,又因為高熱,他下床時,身形微微晃了兩下,但很快又站穩。
他個子極高,薛蕙站在他的跟前,都要抬起頭才能與他對視。
“王爺把蘭清帶走吧。”薛蕙說,“隨風不在你身邊,你又傷成這樣,身邊總得有個用得上的人。”
可他卻搖了搖頭,低聲道“彆擔心,我自有法子。”
即便他已傷成了這樣,可他開口說這話,卻不叫任何人懷疑。
他甚至還朝她笑了一下,很輕,轉瞬即逝“弄臟了你的床榻,實非我所願,日後再報你的救命之恩。”
他說完,便抬腳朝外走了。
薛蕙連忙追上去,可等她追到屋外,卻已不見蕭紀的身影。
他如來時那般悄無聲息,離去時也一點痕跡都不留。
其實還是留了的。
薛蕙默默站了一會兒,折身回屋。
床榻還有他睡過的痕跡。
今夜守夜的原是荷香,但被芸香換了。
是怕荷香出什麼岔子。
薛蕙叫了在隔壁耳房歇著的芸香,將榻上染了血的被褥都換了下來。
換時芸香嘴裡還在嘟囔“王爺傷成那樣,竟然才躺兩個時辰便清醒了。”
“他或許是擔心隨風吧。”薛蕙靠在軟榻上,單手捂唇,輕輕打了個哈欠。
“不過也幸好是走了。”芸香鬆了一口氣,“若是被發現了可不得了。”
薛蕙這次倒是沒接話,或許是困了,也或許是彆的緣故。
等芸香換了新的被褥,她躺上床去,卻覺得心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