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到梳妝鏡前,鏡中的女子雖麵容憔悴,卻仍舊難掩麗色。
瑩白潤透的肌膚宛如凝脂,細長而彎的眉毛好似纖長柳葉,一雙澄眸透亮,此刻卻布著駭人的寒意。
芸香手指靈巧的替她挽了髻,瞧了眼妝奩中的素淨的首飾,輕聲道“夫人,今日戴那支赤金垂紅寶石的步搖吧?”
宋雲書既然沒有死,薛蕙也不必再替他守寡,自然再不用一身素鎬。
蕙淡淡點了頭。
芸香便笑著叫小丫鬟去庫房裡拿。
“大少爺呢?”薛蕙問。
“還在外麵候著呢。”芸香輕聲答,“照往常那樣,已經差人給他送了金絲紅棗羹。”
薛蕙眼眸微微一眯,道“往後不必了。”
芸香手一頓,有些驚訝地垂眸看著麵前神色淡漠的薛蕙。
從前她倒也勸過,說宋玉卿畢竟年紀還小,功課雖要緊,倒也不必起這麼早。
可那時薛蕙不容置喙,怎麼如今卻……
還不等芸香應聲,薛蕙又道“日後也不必叫他起這麼早了,卯正後再來請安。”
“夫人……您這是怎麼了?”芸香心頭大驚,莫非夫人真的叫夢魘著了?怎麼突然行事如此反常?
“你不是也常說我待他太過嚴苛?”薛蕙笑著照了照鏡子,而後起身,笑眯眯的看著芸香。
“可這些年都這麼過來了,您如今突然這樣,怕是有人要說您閒話了。”芸香擔憂道。
宋雲書回來了,薛蕙身為正室嫡妻,自然會想生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到那時,宋玉卿這個旁支過繼來的,也就變得可有可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