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梁川明白了。
蕭章是想買一些字畫古玩來賄賂這些漢官!
他說得不錯,兩幫人不一樣。
契丹人很直接,他們需要的是錢與美女,隻要有這兩樣東西到位,在遼國內想做什麼事基本不成大問題!
漢官不一樣,他們沽名釣譽,自認與大老粗的契丹人不一樣,他們有自己的雅好,大部分人能拒絕金錢與女色,但是拒絕不了古玩字畫的誘惑!
搞收藏這是雅好,不是貪!這幾乎在官場上成了共識,也隻有這些北方契丹治下難得一見的東西能打動這幫人,其他的很難。
‘大人放心,在下一定為大人辦好這件事!’
梁川拍著胸脯跟蕭章保證,讓蕭章恨不能馬上與梁川殺隻雞結拜做兄弟。
以前他怎麼就沒發現這小子,要是早點認識他,可能現在按虎營早就如日中天了吧!
‘不過。。’
‘大當家隻說無妨!’
‘大人想必也知道,古玩字畫這東西是可遇不可求,不像茶葉香料那料滿大街隨便批發都有,這東西但凡有點年頭的,都是國之重寶,價格嘛。。’
蕭章拍了拍梁川的肩膀,與他碰了一碗,淡定地說道:‘隻要當家的東西能幫得上我的忙,錢不是問題。。’
‘哦,哈哈哈。。’
二人會心一笑,儼然再一次達成了默契。
這場酒吃得好不痛快,一個心頭的石頭落下,一個仿佛找到了一個可以信賴的合作夥伴。
蕭章的成功源自於梁川教他的模式,雖然不是正式的師徒關係,但是蕭章比起當梁川的徒弟,當梁川的朋友會覺得更有價值一點。
成年人的世界無非就是各取所需,要是能皆大歡喜,那便最好。
酒足飯飽,便到了掏心掏肺的環節,兩人開始稱兄道弟。
梁川試探了一下蕭章的酒量,在他認識的人當中,應該可以排進前三,酒量非同小可。
蕭章也是意外梁川,那肚子能裝多少酒,竟然一絲酒意也沒有!
兩人半醉半醒,梁川開口說道:‘老哥其實你不懂那些漢官,你拿那些個字畫古玩去對付他們,效果可能一般,但是你要是對他們使一點手段,那效果可能非同一般!’
蕭章醉眼迷離實則心明如鏡,弱弱地問道:‘哦?此話怎講!’
‘這些人看似金剛不壞百毒不侵,可是他們身邊的人卻不是這樣,你要想攻破他們,就從他們身邊的親朋好友入手,越是清高的人,身邊越有兩個能拆他台的人,這些親朋可清高不起來!’
蕭章一聽,連連拍著自己的大腿道:‘可不是嘛,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梁川既然肯教他,蕭章自然也要跟梁川交心。
‘老哥哥實在不解,兄弟既然願意與遼國做生意,為什麼一提到為遼國作官就這麼排斥!’
梁川擺擺手,醉意連連地道:‘你不懂,我被人罵不要緊,可是我還有孩子孫子,他們頂著一個漢奸賣國賊的帽子,以後怎麼抬得起頭來?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說高了什麼民族大義說低了也要點臉麵,有些事是底線,不能碰的,碰了,那便連人都不是了。’
梁川好像說了,又好像沒說,蕭章想點評兩句,又發現好像沒辦法品評。
他不懂梁川堅持的意義是什麼,在遼國做官的漢人也不知有多少,他們怎麼就沒有這麼多心思。
人跟人,還是有區彆的。
‘兄弟便不怕老哥哥把你給賣了?’
梁川一看,撲哧笑出了聲。
從一開始,梁川把西夏把倭人把南越人當成敵人,就是沒有把契丹人當成敵人過。
因為他知道,到了這個年代的契丹人,已經沒有了血性,連宋人也打不過,更是讓黨項人騎在頭上拉屎撒尿,也就能欺負一下還沒有從原始森林當中走出來的女真人,他們很快也會發現,他們連女真人都打不過,最後甚至讓女真人給滅了國。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心理,梁川從來沒有派人到遼國偵查過,也沒有把心思放在這個地方,契丹人嘛,秋後的螞蚱,也沒有幾天好日子過了。
蕭章也是一個悲情的人物。
要是讓他生在以前,那個白山黑水剛走出來的年代,他一定能成為太祖身邊舉足輕重的人物,甚至史書上都要有他的濃墨重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