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孫無憂所在山林一裡地的山崖附近,巫自天與杜勳背靠背站著,二人四目不住觀察著周圍的情況,以防危險再次降臨。
“你沒事吧?”巫自天忽道。
“沒……沒事!”
杜勳垂眼看了一下腰間不住向外淌血的傷口,而後趕緊又將目光收了回去。
“沒想到,人皇那個家夥為了擴充自己的兵力,居然連這種旁門左道也收編了。生死橋雀娘,哭喪棒費喪,你們兩個還是速速現身吧!”
巫自天話音一經出口,霧氣之中忽然傳來一陣銀鈴般的動人笑聲。另一邊的空氣之中,忽然吹過一股難聞的氣味,稍稍定睛看去,發現有一人竟從崖下緩緩走了上來。
“噬天獸……不對,現在應該喚你巫自天了,你居然還記得我雀娘,我還真是三生有幸啊!”
此話一出,崖邊那人隨即開口道:“雀娘,這不是讓你賣弄風騷的地步。人皇說了,捉了他們幾個回去,重重有賞。不過,若是讓他老人家知道這裡麵還摻雜著一位新苑高手,他一定會高興得不了,說不定還會將賞賜翻倍。怎麼樣,你先動手還是我先動手?”
呼吸之間,一男一女雙雙走出霧氣,杜勳舉目望去,赫然發現,那女人身著一襲妖豔紅裝,頭上金釵玉簪,極為華麗,乍一看去會識以為此人是風塵女子。但隻要知道“雀娘”名號的江湖中人,就沒有一個敢小看這個嫵媚女人的,隻因為他乃是武天閣中,少有女性成員。
“費喪,要不你先去旁邊休息一下吧!我知道你身子骨虛,趕了這麼遠的路,且得喘息呢,等我和他嘮完家常,你再過來開戰也不遲。”
費喪忿忿地瞪了巫自天一眼,口中喃喃道:“小白臉就是小白臉。算了,我給你們一盞茶的時間,之後不管你再說什麼,我都要開打了。”
語畢,費喪抽出腰間的兵器,一根黃漆漆的狼牙棒,轉身坐到崖上邊,吹著山風,背著對巫自天與杜勳,絲毫不怕二人突然出手。
“巫自天,一晃多年,我們又見麵了。”雀娘笑吟吟道。
巫自天深施一禮,恭恭敬敬道:“是啊!一轉眼十多年過去了,雀娘還是像從前那樣美麗動人,當真是世間絕品。”
“嘿嘿嘿,你還是那麼會說話,怪不得邊方柔那個丫頭都會被你迷得神魂顛倒,差點連蒼北新苑的掌門都做不成了。既然你們兩夫妻已經打算去做神仙著侶,又是何緣故突然下山,插手這人間瑣事?你可知道,他們幾個犯下了何等的濤天罪行,為了他們幾個不知死活的家夥,壞了自己的太平日子,實在不值得。”
杜勳看了一眼旁邊的巫自天,後者淡然一笑,仍然一臉和氣道:“是啊!當初我也本是打算,一經與方柔回到新苑,就再也不管下麵的事情。可你有所不知,這幾個孩子之中,有我的故交之子。他現在有難,我總不能坐視不管。反倒是你們這些老前輩,本可以早日得道成仙,飛升超脫,卻非要為人皇那個昏君行惡作孽,實在有違修行的初衷。我想,如果被族長,乃至大獸長知道此事,一定會對你的行為痛心疾首的吧!”
雀娘顏色稍變,顯然剛剛巫自天的話語刺激到了他的軟肋。稍事緩和之後,雀娘冷笑道:“巫自天,你彆在這裡假仁假義了。不要忘了,你與我一樣,都是被從雲夢仙澤趕出來的。念在同為凶獸的份兒上,我才與你好言相勸。不然,憑我和費兄弟以戮力同心,你還真未必能討得便宜。”
杜勳心頭一震,趕緊在雀娘的身上觀察了一番,心中暗暗道:“原來,他也是凶獸,怪不得敢和巫前輩這般對峙叫囂,還沒有絲毫害怕的意思。糟糕,如果他們二人不分伯仲的話,那我與那個費喪又是孰強孰弱,萬一他贏過我,那豈不是要就此敗落了?”
想到這裡,杜勳不由得為自己之前的衝動行徑開始懊悔,早知如此就該與孫無憂他們一起行動,這樣也不會被人突然包抄上來,身陷困境。另一邊,見二人說話的氣氛愈發緊張,坐在崖邊的費喪忽然起身,轉過臉來,一副不耐煩的模樣道:“不等了不等了,反正早晚都得大乾一場。雀娘,既然你顧及這家夥的身份不願主動出擊,那就由我打頭陣吧!”
杜勳挺身上前,毫不示弱道:“人家要談天說地,用你在這裡破壞氣氛。你要打是吧,我來會會你!”
費喪瞪了杜勳一眼,旋即陰惻惻道:“你就是那個亞龍小子麼?嗯,好像是那麼回事。不過,越是強大的高手,在我費喪麵前,就越沒有用武之地。看來你對我的實力還不了解,那麼現在就讓你見識一下吧!”
杜勳心神一凜,剛要做出應對架勢。誰知對麵的那個費喪忽然抄起手中的狼牙棒,遽地插在身前蝗地麵之中。頃刻之間,一團肉眼可見的光波以棒身為中心,砰然向鹵下擴散而來,杜勳想要回身躲避,卻已來不及,一股異樣的能量隨即爬入到身體之中,並對其四肢百骸做出超乎想象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