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大下崗，夫妻全沒了工作，全家揭不開鍋了，有很多老婆就去澡堂上班，下班了老公來接。”
陳朔默然。
那時候他很小，隻記得黃宏在春晚上喊我不下崗誰上崗，台下一片歡聲笑語。
沿海如火如荼的在創業，在奔赴小康，那年陳朔的父母都用上了手機。
以前學吉他的時候，陳朔一邊看小品，一邊隨便撥弄和弦，再次回顧這個小品時，不自覺的就彈奏起了《殺死那個石家莊人》
如此生活三十年，直到大廈崩塌
多年前的那個晚上，恐怕黑土地上無數家庭都沉默了（爾濱，你值得現在的火爆。）
溫瑩聳了聳肩，語氣裡帶著慶幸：“爸爸的工廠是為數不多沒有什麼變動的，否則的話，我可能都沒錢念大學。”
“如果直播真的能火起來，我們老家很多找不到工作的年輕人，應該就能以此為生了吧，就不用逃離家鄉了吧？”
溫瑩很由衷的說出這句話，雙眼亮晶晶看著陳朔。
他真的在做一件可以幫到很多人的事。
“沒錯，肯定可以。”陳朔剛說了句，猛的看向溫瑩疑惑問：“你是東北的？怎麼一點口音都沒有？？”
想想自己都把溫瑩翻成雙麵煎了，竟然才知道她是東北的。
“哈哈，我播音生，練過的好嗎。”溫瑩俏皮的眨眨眼，狐媚子似的勾搭陳朔，“不然，能喊的那麼好聽嘛？”
那確實，陳朔給溫瑩的唱功點讚。
浩浩媽帶來的感慨告一段落，溫瑩雙手合十，笑嘻嘻問：“朔總，我租的房子已經弄得差不多了，晚上要去做客嘛？”
陳朔拉了拉衣服下擺：“你一個女下屬，公然邀請老板去家裡做客，是何居心？”
“想讓朔總舒服的眼冒金星呀~”
眾所周知，玩諧音梗是要被罰簽的。
我就去看看，指導一下裝修方麵的細節，然後馬上回去學習，陳朔心想。
溫瑩租的是那種一室一廳的公寓，麵積不大，獨居的女孩子一般不會租太大的房子，晚上一個人睡覺會害怕的。
“朔總，你等我一下哦。”溫瑩衝陳朔笑了下，“有個小驚喜。”
陳朔坐在沙發上翻看專業課書看了會，忽然感覺這個橋段有點像華爾街之狼裡，小李子和小醜女第一次約炮的場景。
區彆就是，陳朔沒老婆催他回家。
門開了，緊身白襯衫包臀裙，大腿裹著蕾絲花邊的溫瑩俏麗站在那兒，然後撫摸抬起的一條腿。
嗨絲直播當家女主播溫瑩，在直播間裡有時會營造吃貨人設，天天喊餓。
嗨絲直播董事長陳朔，聽聞此事，特親自到下屬家中慰問，喂飽了嘴饞的女下屬。
在這個把人當社畜的世界，實乃板中楷模，這老板當的，到胃。
溫瑩在冷卻階段時候，臉頰兩側會泛起紅暈久久不消，雙眼霧蒙蒙的，這也是很戳陳朔的點。
男人嘛，總喜歡滿足於成就感的。
陳朔翻著專業書，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沒啥度數，而且也不是他的。
溫瑩直播時候偶爾會搞些COS裝扮，這副金絲眼鏡就是她扮演辦公室OL時候的小裝備。
陳朔：黑絲包臀裙，我真的會泄。
完事後溫瑩的眼鏡被撞飛了，陳朔就拾起來戴上，學習嘛，得有點氛圍感。
“明年很重要，我會重點推遊戲板塊，有沒有興趣試試？”
陳朔看著書，自顧自的說：“光靠秀身材，跳舞的話，直播成就終歸有限，想當頂級女主播，你必須去遊戲板塊分一杯羹。”
“不用打的很好，重點是有趣。”
說著，陳朔把一份電子文檔用手機發給溫瑩，這裡麵集中了一些出色遊戲女主播的風格特點。
“你自己琢磨吧，能消化多少就看你悟性了。”
溫瑩對陳朔百分百的信任，她能在嗨絲直播一炮而紅，陳朔親手指導的那些短視頻功不可沒，光是靠扭胯，她就賺的盆滿缽滿。
“恩，我也學習。”溫瑩點開文檔，還貼心問陳朔，“要不要穿絲襪？”
陳朔搖頭：“不穿手感好。”
又看了會書，陳朔起身去洗手間洗澡。
浴室玻璃拉門上掛著兩條浴巾，甚至洗手台上都有兩個漱口杯，一個黑色，一個粉色，杯子裡放著牙刷。
“準備的很周全嘛，深得吾心。”陳朔笑著嘀咕了句。
升瑩常在為瑩貴人！
洗完澡，陳朔就走了。
溫瑩把陳朔送到電梯門口，回屋後鎖上門，鑽進被窩，身子挪到陳朔原本躺的位置，然後將陳朔用過的枕頭抱進懷裡後才閉上了眼睛。
他的人生必將無比精彩，所以隻要有片刻停留在我這，就足夠了。
再說，朔總的時間可長了呢，花樣還多。
溫瑩揉了揉自己的腮幫子，有點兒酸。
怪我嘴太小，跟朔總沒關係，溫瑩心想。
臨近期末，明大這般的985高校，學習氛圍還是很濃重的，圖書館從白天到晚上都座無虛席，就連校外陳朔的啤酒炸雞屋，每天也有不少學生過來點上一份飲料和炸雞，坐下就是學習。
“老板，這樣的話我們翻不了台啊，這個月恐怕會虧錢。”方可莉很憂心，“要是虧錢了，你還給我發工資嗎？”
陳朔嘖了聲，非常不滿：“我說可莉啊，咱倆認識這麼長時間了，老板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
“什麼人呀？”
“就是你說的那種不發工資的人。”
“.”
方可莉可是自己穿回來後，第一個跟自己搭話的女生，感情非同尋常。
看著滿滿當當的客人，陳朔叉腰道：“沒關係，這樣子才能讓店裡的人氣越來越旺，等寒假結束大學生返校了，再舉辦明州高校屆的校花校草大賽，到時候我怕你收錢收到手軟。”
方可莉警惕的問：“你給我畫餅是吧，好歹大家都是同屆校友，實誠點行不行？”
陳朔：“等比賽時候你看上誰了，哥幫你去要微信。”
“光要微信有啥用，哼。”方可莉翻了個白眼。
陳朔笑了：“我會強製要求他跟你約會一次，否則哥封他號。”
方可莉意滿離，也不追問工資的事了。
“喲，跟小妹妹打情罵俏呢？”
陳朔回頭，秦薇姿俏生生站在他身後，捧著一摞書輕翻白眼：“我看你啊，現在是路過的母豬都要上去聞一聞。”
陳朔捏著鼻子後退了步：“我不聞你。”
“？”
陳朔繞著秦薇姿走了圈，見她是黑色棉襪搭配小皮鞋，心中甚是滿意，問：“你來乾嘛？”
“複習啊。”秦薇姿理所當然的說，還把那一摞書捧起來給陳朔看。
陳朔哈哈一笑：“咋的，政法大學沒你容身之處了是吧，非得坐20分鐘公交車來我這複習？”
說完，陳朔湊近秦薇姿，挑眉：“衝著我來的吧？”
“你可真逗。”
“不是？那你走。”
“.”
“說是。”陳朔雙臂抱胸，大有秦薇姿不親口承認就不讓她坐下的意思。
秦薇姿氣的牙癢癢，老娘倒貼的時候你愛答不理，老娘今天就是想來複個習，你倒是來勁兒了？
可沒辦法，秦薇姿深吸口氣，然以後甜甜一笑，單腿朝後勾起：“是的呢，就是想來看我的前男友呢，看不見你丫，我連書都念不下去。”
“賞，賞！”
陳朔連連鼓掌，頭一扭衝方可莉喊：“可莉，讓廚房送這位前女友一份兒童套餐。”
陳朔始終強調，無論男女，如果把感情視作生活的全部，那他（她）請避而遠之。
秦薇姿也好，易宜寧也罷，陳朔喜歡她們的一大要素就是，這倆都有自己的生活，目前為止，她們依然把學業看得很重。
易宜寧不說，人家八年製直接讀到博士，然後規培，住院醫，一路的規劃都設定的很完美。
秦薇姿呢，她早早就定下了本科階段拿下法考，然後念研究生，這之後是走體製，還是當律師或者法務，都在考慮範圍內。
二樓僻靜的小包廂，秦薇姿低頭看書學習，陳朔坐在她對麵，亦是如此。
許久後，秦薇姿抬起頭，發現陳朔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他側臉枕著手臂，睡得很沉，很安靜。
秦薇姿猶豫了會，伸出有些發顫的食指，順著陳朔的額頭滑下，眉宇，鼻梁，嘴唇，下顎。
“以前，我們就是這樣子的。”
秦薇姿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恬靜：“陳朔，我根本離不開你。”
就在這時，陳朔睜開眼睛望向秦薇姿：“誰，離不開，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