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組織!無紀律!這樣的人不開除,還留著乾嘛?”
“值此防治瘧疾的關鍵時期,人命關天的時刻,景城領導都衝在第一線,就他一個科員特殊,還休假探親,一點大局觀都沒有!”
“他按程序,請假了!”
“請假?誰批的假?是不是收禮辦事了?乾脆連他的上級一起查辦!”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些人就是靠送禮,才爬上來的。”
“彆把自己說得多高尚,就你們那點破心思,傻子都看出來了,裝什麼裝!”
“什麼叫裝?我們這是討論紀律問題!”
刀美娟說完,看著一臉陰沉盯著辦公樓的張和平,小聲說道:“鐘院長離開前,特意囑咐我和玉珠勸你,你是有大前途的人,沒必要跟那群人對著乾。”
門診樓、磚瓦老宿舍都被拆了,那邊正在修大樓,已經修到四層。
隻是,他剛走進醫院,心情就不好了。
聽到槍響,附近的人都詫異看了過來。
眼見張和平的神情有所鬆動,刀美娟暗暗鬆了一口氣,真怕這小子把新院長的骨頭拆了。
“嗯!刀副主任這話說的好!大家換個思路,重新討論一下。”
刀美娟似乎感受到了張和平語氣中夾雜的怒火,小心翼翼地說道:“你的東西,是玉珠幫你收拾的,放在玉珠的宿舍裡。”
“老賀,你又不是美女,我等你乾什麼?”
“去把我的賬單拿出來,我要去找新院長算賬!”
但是,版納人民醫院是他向報社投稿,借勢招來各方人力、物力搞起來的。
三樓走廊上,那個被人簇擁在前麵的灰色中山裝眼鏡中年男,應該就是新院長。
被嚇得捂住雙耳,偏頭歪站在一旁的刀美娟,心驚膽顫地轉頭看向辦公樓。
看著對麵三樓上的人,張和平有些憋悶!
這特麼的是他要對著乾嗎?
希望這些人走後,還能留下一趟班車每天跑雲都和版納,這樣他就方便進出版納了。
“走?你想去哪?外麵哪有兵團農場好?”張和平看向賀子江,“你要是信我,就安心在兵團農場待幾年,耐心等待轉機。”
四聲槍響後,張和平打光了槍裡的子彈,轉身去了住院樓。
張和平看著對麵座位上三個低頭害羞的女知青,隨口說道:“我隨時都可以離開,隻是在等你們。”
鐘院長調到思茅人民醫院當副院長,並把陳醫生帶了過去。
思茅人民醫院的薑副院長調到版納人民醫院當院長,主持瘧疾防治。
然後……三樓碎了4個走廊路燈。
張和平正在氣頭上,有一股不管三七二十一,乾他娘的衝動!
特麼的,敢搜老子的屋!
“最近幾個月,我們陸續收到了不少捐款。你的賬是1251塊3毛,以及跟李醫生換的115斤全國糧票,鐘院長在離開前,就把這些錢票結算給玉珠了。”
明明是那幫王八蛋,看到他們醫院出名了,得到各方麵支援了,就跑來摘桃子了!
醫院之前隻有一棟兩層紅磚樓、一排平房的時候,怎麼沒見到他們的人影?
這明顯是在報複他,怪他捅破了蓋子,把瘧疾這事鬨大了!
辦公樓二、三樓的走廊上沒了看熱鬨的人,隻有一陣陣尖叫聲從水泥護欄後響起。
……
等張和平看到醫院門口拉的“歡迎魔都慰問團”的橫幅後,張和平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做給外人看的。
她可是聽說,國營紅旗農場在3月1號改名一師四團後,之前瞞報瘧疾的農場領導,全被下放到營部下麵的連隊下麵的排,開荒勞動去了。
奶奶謝二妹的死,隻是讓張和平回憶起了幾個畫麵,就被他強行禪定,排除了腦海中的雜念。
岩巴老傣醫選擇去了離家近的機械廠職工醫院,刀玉珠她們四個護士升護士長,老朱升食堂主任,刀美娟升任財務室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