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來坐!”
張翠山剛走進軋鋼廠保衛科科長辦公室,謝科長就熱情地給他倒了一杯茶水過來,和善問道:“你堂弟張和平,最近幾個月都沒去釣魚嗎?”
張和平釣了幾次魚,謝科長不知道;但張和平賣了幾次魚給一食堂,謝科長還是有數的。
“有去釣魚!”張翠山坐在小茶幾旁,老實地回了一句,然後就雙手捧起了茶杯暖手。
謝科長見張翠山不上道,便說得直白了一些,“今天是除夕,咱們保衛科今年沒什麼油水,你能不能跟你堂弟說一下,幫我們弄點魚過年?”
“弄不了!他去保定鄉下過年了。”張翠山急忙搖頭,想著張和平有大半年沒理他了,不由補了一句,“科長,要不等他回來,你跟他說?”
“我跟他說?”謝科長愣了一下,遂點頭道:“行,等他回來了,我跟他說一下,你去巡邏吧!”
所以,張兵、馬秀珍他們怪謝二妹多一些。
隻是,2月16號這天傍晚,張和平拖著一頭三百多斤的大老虎回到屯裡後,把馬秀珍嚇得夠嗆,後怕不已,第二天一早就鬨著回城了。
而是因為,張翠山在除夕那天,被安排上夜班守倉庫了。
廚房裡的氣氛有些壓抑,良久才聽到馬秀珍一歎,“這事不許提了,就算要住,也是我們搬回來住,讓你奶奶住95號院那邊的東廂房。”
特麼的!
說好老子不道歉,她不進門的!
結果,為了她大孫子的事,她不要臉的就進門了,還想讓老子給她大孫子釣些魚,她咋不讓她大孫子上秤,掂量一下是她大孫子重,還是張和平送的魚重!
“休想!”張和平說得異常堅決,“你們敢讓她住我這,我就放火燒了正房和廂房,跟你們斷絕關係!”
“大堂哥表麵看起來老實,其實是沒主見,他爸媽說什麼,他就做什麼。”二姐張盼娣思索了一下,補充道:“主要是是他媽自私!”
“問我姐!”張和平不想說話,感覺剛吃了一顆蒼蠅,想吐卻吐不出來,吞下去又嫌惡心。
“我?”大表姐馬麗莉愣了一下,遲疑說道:“我覺得,他太自私了,表弟幫了他那麼多,他都不知道幫忙勸勸他奶奶。等到他自己出事了,才又想起找表弟幫忙。”
馬秀珍看向大侄女,“麗莉,你覺得呢?”
18號下午,張和平一家背著馬家屯鄉親送的山貨,剛回到7號院,奶奶謝二妹就帶著大堂哥張翠山上門,來跟張和平道歉來了。
張和平不是一個小氣的人,這從他慢慢理解原諒了老張的四個戰友可以看出。
“彆人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你是大孫子在前,其他人靠後。”張和平諷刺了謝二妹後,又看向南窗外的張翠山,冷笑道:
“我覺得是奶奶跟堂哥睡一個炕的原因。”大姐張招娣說著,看向了張和平。
張和平他們開校後,謝二妹扭扭捏捏跟張兵提過一次,想住到7號院來。
張和平在馬家屯附近的山林裡瘋玩了幾天,大家起初還挺高興,因為張和平打回來的獵物,讓屯裡人過上了肥年。
二姐張盼娣有些怪責道:“姐,奶奶偏心堂哥,你又幫奶奶說話,你讓弟弟怎麼想?還有,你剛才看到堂哥左手上的手表沒有?”
奶奶謝二妹解釋完,然後希冀地看向張和平,“三娃子,你能不能去釣些魚,給保衛科謝科長送過去,讓他把你堂哥換成白班!”
“她大孫子沒出事的時候,她拽得跟個慈禧太後似的,還要我去給她道歉,答應養她的大孫子,她才肯進我家的門!”
“現在她大孫子出事了,需要用到我了,不要臉進門求我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