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宅子不過兩進,走了不一會,兩人便到前堂。
裴雍並不當中而坐,卻在一旁方桌處擇了個座位。
他手中拿著一疊文書,低頭正看,聽得動靜,見木香同趙明枝一前一後進門,便把那文書一掩,站起身來,旁的不說,先隻問道:“你肩上那傷勢如何,今日換了藥不曾?”
趙明枝連忙答了,又道:“大夫仔細看了,隻說日後慢慢將養就好,其實沒有傷到骨頭。”
因見此時才過午不久,又問裴雍飲食,眼睛卻是盯著桌上文書。
那文書外頭封皮正是奏折模樣。
裴雍道:“先不管那個。”
說著對著木香道:“叫人去把地龍火燒得旺些。”
木香忙道:“早間便燒了,不如把門窗暫關一半,外頭風大,難免帶冷風進來。”
裴雍卻是搖頭道:“先燒地龍,再搬幾個炭爐進來便是。”
木香無法,隻好退得出去。
堂中其實還站了幾個從人,或守門外,或立一旁。
裴雍並不叫人,自給趙明枝倒了一盞茶,又把手中文書送到她麵前,道:“你且看看有無什麼旁的講究,我再著人謄改。”
趙明枝伸手接過,心中諸多猜測,然則等到低頭去看,第一遍囫圇讀完,竟是沒有當即反應過來,等再做細看,忍不住側轉過頭,看向裴雍,叫道:“二哥……”
裴雍吃了口茶,將那茶盞放下,麵上卻是露出笑來,問道:“怎的了?你有旁的講究?”
趙明枝欲要搖頭,卻又點頭,道:“如此做法……”
她隻覺手中奏章所書,有些匪夷,可再一深思,放在當下卻未必不可,並非全然荒誕。
其中上書提議,京兆府自發一萬兵馬,分為兩撥,一撥先行,屯於京城,另一撥後行,屯於潁州。
等到京城兵至,由錢惟伍點收,同原本將領共領西軍,北上救援,潁州兵力隻屯不動,作為駐守防備,以防狄賊伺機南下,威脅蔡州。
而裴雍領兵兩千,不去蔡州,同向京城,一千兵